沈棠隻能斂着眸重重咳嗽了數聲。一邊用手掩着面,一邊掐着嗓音道,“抱歉殿下,臣女身體不适,還患着舊疾,怕是不能領着殿下觀賞了。過些時辰兄長回來,他一定樂意帶您參觀府邸。”
沈棠故意咳得像要把肺咳出來一般,大口大口呼着氣,似乎要暈過去的時候,綠芽看到了她的示意匆忙将人往屋裡帶。
“三皇子殿下,小姐體弱,若是您實在要個人帶您參觀姜府,小人可以領着您在這府内轉上一圈”,那下人見狀連忙替二人圓了場,隻留着慕容瑾露出了些許遺憾的神色。
“你家小姐一直都在這院中住着?”慕容瑾問道。
那下人也隻能老老實實回答:“是的,隻是小姐自幼多病,便被老爺常年留在了家中養病。”
見慕容瑾還想要問些什麼,那下人立即找了借口不宜在原地逗留,匆匆将人往正廳的方向領去。
有了姜墨回家處理藥閣内事,姜家老夫才難得在家中閑了片刻。他還沒喝上幾口自己泡的茶,便聽人喊那三皇子又來了,姜父隻能被迫離開了那剛焐熱的凳子上前迎接。
姜父原以為慕容瑾是來商量朝廷之事,哪想對方隻是簡單提了幾嘴如今陛下的情況,便将話題轉向了那姜家内偏僻院落的少女身上。
“殿下,您見到小女了?”姜父的心猛地一擡,繃緊了身體死死盯着眼前人,然而對方并非察覺到他的異樣,反倒是微微紅着臉詢問起了沈棠的生辰八字。
“您這是何意?”姜父的臉逐漸黑了,前腳剛走了一個雲笙,後腳便來了個慕容瑾,她家閨女可當真是個香饽饽,換回了身份竟然還能被這二人惦記。
慕容瑾輕輕咳嗽一聲:“姜閣主,您知道的,本王與墨弟感情一向很好。”
“這麼說吧,本王對令千金一見鐘情了。”
姜父:?!
姜父差點沒伸手将剛泡好的茶給弄翻了,站在原地緩了緩後才道,“殿下莫要開玩笑了,小女體弱多病,怎麼配得上殿下的千金之軀?”
“無礙,本王會請天下最好的太醫來替她醫治,定會治好她的頑疾!”
姜父冷汗直冒,她家閨女若是真對三皇子有意,又怎麼會拖到今日?她與那千機閣人的感情顯然超越了尋常之情,自己若是強行拆散了這二人,隻怕棠棠要恨他一輩子了。
“陛下,此事還需過問小女意見,有了答複我立即派人前來告知。”
姜父抹了抹汗,連忙将一旁新沏好的茶放到了慕容瑾身側。慕容瑾沒想着立即要個答案,在聽到了姜父的答複後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接下來才與他寒暄起了朝堂内的正事。
慕容瑾在姜家一待便是待了數個時辰,若非姜父找了借口支走這人,慕容瑾在姜家過夜都有可能。
另一頭的沈棠回屋後便一直心神不定,總覺得有些不好的事要發生,果不其然,飯點時她才見着自家老爹,對方就直接給了她一道晴天霹靂。
“什麼,您說慕容瑾要娶我?”沈棠險些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事,“爹,您沒搞錯吧,女兒對三皇子殿下并無他意!”真正的姜墨回來前慕容瑾也隻是跟她男子的身份接觸,怎麼莫名對她一見鐘情了?這慕容瑾腦袋沒進水吧?
慕容瑾要是娶她,那雲笙該怎麼辦?她又不喜歡慕容瑾,怎麼可能嫁給慕容瑾!
“這不是合了你的意麼?”一道神不知鬼不覺的聲音從沈棠的背後冒出,驚得沈棠往一側連退數步,險些撞在了一旁的桌角處。
雲笙的身影緩緩從陰暗處走出,灰暗的雙眸此刻平靜地直視她。
原來雲笙一直都待在府中,隻是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内。
“你不是還戀慕三皇子殿下麼”,雲笙語氣酸溜溜的,手心不自覺已攥成了拳,他緩緩側過頭,仿佛毫不在意地開口道,“我知道你不願當這千機閣夫人是因心有他人了,我不強迫你,你若真想和他走,我也不攔你們。”
男人語氣不太好,像是喝了成斤的醋般透着酸味。在他看來,棠棠同他在一起時常常會發呆,似乎是在思念着某個人,那人大抵便是慕容瑾吧。
雲笙嘲諷地扯了扯唇,轉身背對着沈棠生悶氣。也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那麼長,心裡有對方的一席之地再正常不過了,本就是他奢求太多了,他哪來的資格不甘心呢?
沈棠瞧着雲笙将話撂下又要走,連忙三兩步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腦袋重重磕在人背上,“你在說什麼蠢話!我壓根就不喜歡慕容瑾,你到底要我說多少次!”
雲笙和竹筒倒豆子般一頓腦将自己的委屈發洩出來了,“可你總是打聽他的事,你關心他的性命,關心他有沒有受傷,你好奇他的所有事卻從不好奇我的事情,這樣你怎麼讓我相信你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