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見麼”,放着沈棠急速墜落了一段距離後,雲笙忽地又接住了沈棠的身體,一聲雪白長衣在空中飄揚,他輕踏幾步,緩緩朝着地面上落去。
被半空中抛了一段的沈棠吓得臉色發白,等到腳尖穩穩觸碰到了地面,整個人都搖搖晃晃地朝着地面上倒去。
站在不遠處發放解藥的慕容瑾等人清清楚楚地看着從上空下來了人,這才緩步走到了他們面前,便發現了二人竟是沈棠與雲笙。
“墨弟,墨弟,你怎麼樣了,可有受傷?”慕容瑾慌忙走上前試圖扶住沈棠的胳膊,卻被雲笙一手輕輕帶開。
雲笙親自扶着沈棠的胳膊,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慕容瑾,對方眼巴巴瞧着沈棠的臉,嘴上絮絮叨叨在問人有沒有出事。有他在,這人想要出事都難呢。
“臣無事,那群刺客已經被臣的屬下擊退了”,沈棠朝着慕容瑾行了一禮,胳膊肘還輕輕捅了一下旁邊人,她瞥眼小聲道,“還不趕緊行禮。”
雲笙輕哼一聲,懶散地給人行了一禮,對這皇子恭恭敬敬,倒不見她什麼時候對自己客氣點。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慕容瑾瞧着二人身上不像是有傷,心中巨石也落了地。不過在對上雲笙時他的眼神帶了些深意,這侍衛能從諸多刺客中脫身,身份想來不同尋常,這樣的人待在墨弟身旁,怕是另有意圖。
“殿下,這是剩餘的解藥,綠芽同您的一衆侍衛還在趕來的途中,這些解藥務必放好用來發放給病人”,沈棠蒼白的面龐此刻緩過了一些血色,她漂亮的眸子瞪了雲笙一眼,伸手就從人腰間把那些放着藥的錦袋扯下來遞向了慕容瑾。
“對了,不知殿下可發現了此地百姓得病的病源?”
慕容瑾既然同他的侍衛先到了此地,必然了解了些事情,沈棠将藥遞出後便詢問起了相關的事情。她四處掃視了一圈,這村莊内走在外頭的人都戴着頭巾來捂口鼻,随處可見劇烈咳嗽的人,病得厲害的多是躺在家中,但外頭也随處可見倒在街上的乞兒。
“本王同這村長輩詢問過了,這村中疫病是幾日前傳開的,似乎是一個獵戶上山打獵染上了病,回到村内時不曾發覺,将自己身上的病傳給了妻兒。這病一傳十十傳百,便成了如今的模樣,整個村有半數人都染上了疫病。本王派人将解藥送去重病的各家,眼下雖止住了疫病傳播,可若是那病源不解,隻怕還會再發生相同事。”
慕容瑾擰着眉,看向了沈棠。對方垂頭思索了一會,很快擡頭重新看向他,“我們去那獵戶家看看,興許能有什麼收獲。”
打獵染上了病,難道是那千機閣老閣主在動物的身上下了藥?要知道,藥閣内制出解藥的時候便指出了這病是人為造成的。
雲笙扯了扯眉尖,在沈棠即将要跟上慕容瑾時不着痕迹地扣住了她的手腕,語氣微嘲,“這病不是藥閣自己造出來的麼,何必這麼假惺惺做戲呢,病源在哪,你家公子不是最清楚了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棠側過臉冷冷看着他,重重甩開了雲笙的那隻手,下一秒便用力扇向了對方的臉,“我警告你,少說這麼無憑無證的事,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雲笙一時不備,少年的手便那麼重重地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紅印。
“呵”,男人手指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臉,喉間發出了沉沉笑聲,絲帶下的眸子染上了幾分陰冷,這可真是好得很啊。這人分明是個女子,姜家究竟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她這麼維護着姜家。一個以制藥來控制威脅各個世家的家族,果真是早些滅了為好。
他本打算利用這人找到真正的姜墨,可接觸下來的這段時間都未曾見到對方同陌生人傳信,反倒是屢次三番擾亂他的計劃,不然還是殺了吧。
雲笙舔了舔唇,瞧着轉身跟在慕容瑾身後離開的沈棠,心頭無名之火更盛。若非這慕容瑾在朝堂上還有點用,他倒是想将這人一道給砍了。
全然不知雲笙想法的沈棠隻覺後背一股寒涼,她方才那麼打雲笙,對方怕是恨不得現在就将她千刀萬剮了。沈棠繃緊身體絲毫不敢朝後瞧,雖說她總歸會死在雲笙手下,隻怕這次是要死的更慘了。
“姜少爺,殿下,我們到了”,慕容瑾那貼身侍衛喊了一聲,沈棠的視線才重新回到了眼前的矮腳房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