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開了。

小韋恩先生的訪客中很少有這麼快就離開的。無非兩種情況：聊得非常順利、談崩了。眼看斯特凡諾沒走出來送人，想必房間裡是談得很壞了。

但老闆沒額外吩咐，秘書辦按規矩辦事，禮貌地把來訪的客人送出去了。

今天午後的突發新聞：“一蒙面男性襲擊市民造成一人重傷，行兇後于舊韋恩大廈墜亡，事件詳情警方正在……”

沒收到任何消息，這些新聞斯特凡諾隻是晃一眼就過、根本沒在意。阿爾諾離開時留下一張名片，被斯特凡諾當場拒絕了似乎也不太在意，隻是語焉不詳地說期待再見；

今天似乎和過去的每一天都沒什麼區别，傍晚時斯特凡諾拿手機發消息：【貓頭鷹法庭？】

那邊似乎在忙，過了一陣子才回複：〖？〗

【法庭是什麼人】

又安靜了，過了七八分鐘：〖到家了嗎下樓來〗

【下樓？】

〖你到書房，書架旁邊有個落地座鐘〗

拿着手機，斯特凡諾在書房裡那接近一人高的座鐘前停步。

他看着鐘表盤上平穩走動的指針，正隐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身份驗證通過。反制措施安全協議已禁用。——晚上好，S先生。”

伴随電子女聲落下尾音，棕木色的座鐘突然往前滑開，向他敞開一扇門，門後的空間是明晃晃的金屬色、亮着暗淡的熒光；那是一部秘密的電梯。

哦。他知道樓下是什麼地方了。

——蝙蝠洞是個巨大的地下墓穴。

數個鋼筋水泥和鋼化玻璃搭建的立方體填滿了這個空間，地下洞穴頂部的砂岩從邊緣下降至接近地面，最低的地方是底部向外聯通的地下河，除了車道和蝙蝠車庫，門廳、軍械庫和實驗室都完全封閉在玻璃和鋼筋中。

這裡幾乎沒有任何生活空間，整個洞穴完全沒有大型支柱，幾乎所有的設備和平台都采用了懸挂和滑軌，一側的總控制台面前設置了6塊大屏，另配鍵盤和帶獨立顯示器的操作台。

斯特凡諾走來時目光掠過那些儀器和設備。

也許是職業習慣使然，他臉上隐約露出那種類似“評估”的神情遠比起“觀察”的部分來得更多，看起來簡直像是什麼來審查項目資金使用情況和驗收成果的甲方。

布魯斯正站在一進門就能讓人看到的位置。此刻剛剛入夜，男人上身隻穿了一件深藍色的襯衫，紐扣領，衣領順着馬甲的前襟線條微微敞開一道溫和的弧線；他手邊放着個打開的金屬箱子，裡面用黑色的抗震棉墊着什麼東西，布魯斯還在拆箱。

聽到有人的動靜他也沒回頭：“過來。”等斯特凡諾走到桌旁了他才擡頭看了一眼，“把衣服脫了。”

斯特凡諾一時間站着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