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違抗命令,不然我救不了了你。”
幸聽到這裡,并沒有回答。
他看看乘務員,又看看朗明,最後留下一句“對不起”。
緊接着,在對方錯愕的注視中,他不顧三四米地落差一躍而下,滾倒在列車下的懸浮平台之上,然後掙紮而起,跑了出去。
朗明望着那離去的身影,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随後,車門在他面前緩緩關上。
列車開始啟動,伴随着引擎的轟鳴升上雲端,對接上天際軌道緩慢行駛,一切景物都開始在眼前收縮、後退。
他看着下面幸的背影越來越小,最終被一小片雪花覆蓋住,不由得一怔。
淡淡的陰雲之下,十三區開始下雪了。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駛過街頭,車窗上映照出黑發少年的臉龐。
“少爺,學校馬上就要到了。”
開車的管家透過後視鏡,對黑發身旁的金發少年說道。
威爾特嗯了一聲,他輕輕瞥了眼身側的人,對方一如既往毫無反應,像個死人一樣。
他無聊地撇了下嘴,想不明白祖父為究竟為什麼要把這個家夥安排到自己身邊。
算了,既然改變不了祖父的想法,那麼他就随意吧,反正在學校裡的樂子是不會少了。
他這樣想着,輕輕哼了一聲。
而坐在他身側的愛德華卻望着車窗外出神,全然沒有在意。
這段時間裡他一直被關在黑暗中,經受着各種實驗的折磨,麻木的疼痛讓他幾乎快忘記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了。
他看着車外人潮洶湧的街道,霓虹廣告吸引着每個的人的目光,感覺一切都是如此熟悉而陌生。
他一邊搜索着記憶中的事物,一邊出神,全然未察覺到往來的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與這輛車擦肩而過。
愛德華頓時恍惚了一下,他忽然意識到那是什麼,猛然回頭,卻發現人群中并沒有他期待的那張面孔。
錯覺嗎?
他失落地收回手,玻璃窗上隻印出自己的面容。
茫茫之中,沒有人可以回答他,唯有一小片雪花輕輕地貼在車窗上,預示着冬日更進一步。
而在車窗外,一個人停下腳步。
“下雪了。”
墨爾斯歎出一口氣,輕輕感歎道。
“是啊,”鐘老頭點點頭,打開後備箱道,“還好不大,不然還要打傘。”
“這幾天真是古怪啊,下雨又刮風,好不容晴天了又下雪。”
他說着,歎了口氣,把一個箱子拿出交給墨爾斯,“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剩下的你自己可以吧?”
“嗯。”墨爾斯接過箱子,轉過頭,打量着自己的新住處。
和他想象中不同,蕾修斯特殊改造福利院更像一棟老式公寓,雖然外面嵌着一層湛藍的新式光能玻璃闆,但斑駁的牆面漆迹還是出賣了它的年齡。
鐘老頭也打量了一下,感慨道:“說實在的,你還不如留下來,為什麼要接受那個警察的提議來這裡呢?”
墨爾斯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鐘老頭不是舍不得他,是舍不得他吃掉的異生物。
“如果想見面,我也可以随時去找你。”他說道。
鐘老頭聽着,感覺自己愈合的左手又開始發疼,他的嘴角抽搐下,“還是不用了。”說着,他連忙轉頭回到車上,揚長而去。
墨爾斯收回視線,走了兩步,又一簇雪花落下,于是好奇地駐足觀賞了會兒。
這是他誕生之後第一次看見雪。這些雪花晶瑩剔透,在空中毫無目的地飄着,有時落在人的肩膀,有時落在街頭,沒有規律也沒有必然。
每片雪花都有它要去的地方,而這個冬天,不過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