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随着金發男人的死亡,墨爾斯也蘇醒過來,他從地上爬起,吐了一口鮮血。
鐘老頭此時已經完全愣住了。
雖然他早已經見過維恩被寄生,但眼前這副血腥的場面還是給他巨大的沖擊。
“幫忙。”墨爾斯指着被打成篩子般的身體,對他說道。
鐘老頭連忙反應過來,跑過去扶起墨爾斯。
“這可能救不回來了,你換一個身體吧。”鐘老頭看着他被打成蜂窩的傷口說道。
墨爾斯流下一滴汗,說:“沒事,我能撐一會兒。”
“先把這些人處理掉。”
說完,兩個人一起把屍體塞進車裡,開到一個荒廢的工廠,點燃汽油焚燒幹淨。
看着眼前灼灼燃燒的火焰,墨爾斯感覺渾身劇痛。
他雖然可以支撐這副死去的身體,但他沒有愈合的能力,這些傷口就像一把無時無刻不在劈砍的刀。
“我先送你回去治療。”鐘老頭建議道。
墨爾斯擺擺手,他再次發動能力,寄生到那個還未處理的金發男人身上,雖然到這家夥身上也沒多輕松,但好在傷口隻有一個。
他适應了下身子,開口道:“還有兩輛車,也開到這裡來一起處理了。”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鐘老頭看他這這樣,也不再說什麼,跟着墨爾斯朝工廠大門外走去。
“咚——”
忽然,廠房裡穿來一陣清脆的響聲,像什麼東西碎掉一樣。
鐘老頭和他對視一眼——屋裡有人。
墨爾斯朝聲響處看了一眼,示意鐘老頭守在門口,自己則順着樓梯走了上去。
“咚……咚……”
這裡很安靜,墨爾斯隻聽得到他腳步在地上摩擦的聲音,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被拉長。
在布滿鐵鏽和灰塵的廠房裡,他穿過交錯的樓梯,終于找到了聲音源頭。
是一群老鼠。
那些老鼠圍成一個小山堆,叽叽喳喳地叫着,看到有人來了立馬一哄而散。
墨爾斯再走近些,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老鼠堆,是一個人,一個被老鼠啃的體無完膚的人。
“天哪!”
鐘老頭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上來,他看着眼前這個人,感覺内心再次被沖擊。
墨爾斯趕走那些老鼠,仔細打量着地上的人。
那是個跟墨爾斯差不多大的少年,他一頭白發,身上全是傷,有的綁着繃帶,有的裸露潰爛被老鼠啃食,隐約可見其中的白骨。
最詭異的是,這個人的關節上還有一層薄薄的鱗片。
墨爾斯看着那層反光的鱗片,忽然想起來——那時在閣樓上看到的白影就是這個人。
這麼說,這個孩子就是逃跑的亞斯蘭特了。
“這個也一起處理掉?”鐘老頭問,聲音有些顫抖。
墨爾斯腦海裡閃過瑪吉他們的臉龐,搖搖頭,“還有點呼吸。”
夜晚。
亞斯蘭特做了一個夢。
夢裡,天空湛藍,藍天之下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他無所事事地漫遊在沙灘上,享受着被太陽曬得溫熱的海水撫過腳趾,偶爾有幾個人經過他身邊,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白發。
“亞斯,吃不吃冰淇淋?”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他擡頭望去,對方的臉在草帽的陰影中有些模糊。
他聽見自己興奮地喊道:“爸爸!有巧克力味嗎?”
男人舉起手中的兩支冰淇淋:“有!我買了你和媽媽最愛吃的巧克力、草莓味甜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