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找個借口,他已經三個月沒交房租了!”
“這樣,”愛德華說着,假裝轉過身要進屋,“我最近撿到不少東西,你看能不能先抵着。”
小老頭看屋子裡那一堆破銅爛鐵,翻了個白眼。
最後,他冷哼一聲道:“我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總之這個星期我一定要拿到錢,拿不到,你們就連着這一屋子垃圾一起給我滾出去。”
說着,就踩着松松垮垮的樓梯走了上去,留下一陣嗒嗒的拖鞋回音
愛德華聽着聲音逐漸消失,懸着的心才松了下來。
他正準備轉身,頭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等一下,你是地下室B20146的住戶?”
愛德華擡頭看去,一個深藍色的人影站在樓梯上。
他關門的手愣住了。
也許那張臉他不認識,但那一身深藍色的制服他可是再熟悉不過。
——是聯邦警察。
“是的,有什麼事嗎?”
愛德華警惕地看着對方。
對方似乎看出了他的警惕,問道:“你是彼得·懷桑特的侄子,愛德華·懷桑特嗎?”
愛德華沒說話,點點頭。
對方笑了笑,亮出自己的證件,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我叫卡特,你不要緊張,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你有什麼事嗎?”愛德華問道。
“你現在一個人在家?彼得不在嗎?”
“昨晚他說去酒吧,到現在都沒回來。”愛德華靠着門道。
卡特看了他一眼,問:“能進去看看嗎?”
愛德華推開門,示意對方進來。
十平米的屋内,堆着各種各樣的電器和垃圾,一股酸臭鋪面而來。
卡特在屋子轉悠一圈兒,問道:“平時就你和彼得兩個人住嗎?”
愛德華看了眼開着的窗戶,點點頭。
但緊接着,卡特也随着愛德華的視線走到窗邊。
他探出頭去,發現這間地下室後的窗戶接着一排錯綜複雜的巨大管道,深不見底,這些複雜的管道彼此之間隻有一道狹窄的縫隙,别說成年人,小孩子都很難過去。
一道冷風從下面灌上來,傳出隆隆的聲響,這是城市底層水利系統運轉的信号。
卡特關上窗戶,他拿出一個電子顯示器,上面顯示出一張女人的面孔。
這個女人莫約四十歲,一頭黃發,瘦得臉都向内凹陷。
“這個女人你認識嗎?”他問道。
“不認識,但是見過,”愛德華如實回答,“之前去酒吧找彼得叔叔時,我看到過她。”
“他有跟你提起過關于她的什麼嗎?”
愛德華搖搖頭。
卡特歎了口氣,他劃動着顯示器,似乎在找什麼。
他一邊找一邊說道:“這個女人叫梅雷莎·瑞伯特,就在今早,她被人發現死在了出租屋裡。”
說着,他亮出一張照片,那是一張監控畫面,一個男人背後背着包,神色匆匆的望向身後。
這個人正是彼得·懷桑特。
“根據附近監控,彼得·懷桑特在梅雷莎死前跟她見過一面,他有很高的嫌疑。不過奇怪的是他從昨晚就消失了,我們到現在都沒找到他。”
“如果他回來,或者你再見到他,請聯系我們。”
卡特說着,又看了他一眼補充道:“如果提供真實有用的線索,警局會給予二十萬聯邦币以内的獎勵。”
緊接着,他又問了愛德華幾個問題,掃視房間一周才離開。
愛德華看着那深藍色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皺緊眉頭。
另一邊,卡特也是一臉苦悶。
他冒着小雨匆匆跑回車内,吐出一口氣。
駕駛座上,一個同樣穿着深藍色制服的男人遞給他一支煙,問道:“怎麼樣?”
“沒什麼線索,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雖然智腦端顯示彼得·懷桑特的親屬隻有愛德華一個,但是那裡還有一個人的生活痕迹。”卡特接過煙說道。
“你沒有直接問嗎?”
“我不想打草驚蛇,之後再查查看吧。”
“……這麼說,這次的調轉申請你又準備拒絕了?”
卡特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當然,不然怎麼繼續查下去?”
“多少人想調去二區,你卻一次次拒絕。”馬爾斯笑着搖搖頭。
卡特将煙點上,吸了一口,說:“在這裡至少還能喘口氣。”
“都一樣的,”馬爾斯給自己抽出一根煙,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太執着這樁殺人案,你還有半年就要參加特殊考核了吧?早做準備更好。”
卡特深深吸了一口煙,放下一小截車窗。
他盯着外面密密麻麻的樓房喃喃道:“我隻是感覺這個案子有點不對勁。”
“叮——”
忽然,車内的通訊器震動起來。
馬爾斯按下接聽,一個AI聲音接入耳中。
“通知:接到一則失蹤報案,轉接到最近執行隊伍第二小組——請接收。”
馬爾斯看了卡特一眼,對智腦回複道:
“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