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為難的看了看王言之,王言之趴在桌子上爛醉如泥,根本不會有任何指示給他。
“趕緊的,就按我說的做。”林華說。
老胡想了想,給自己的朋友打電話,叫他把學校的車開過來,自己則把出租車停在飯店門口等着他。
學校的車過了許久才開過來,朋友跟老胡說這車他不太會開。
“我都多少年沒摸自動擋的車了。”朋友抱怨。
“那你回去的時候開這個,辛苦啦。”老胡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帶到出租車旁邊。
“行。什麼時候走?”
“現在就走。”
老胡回飯桌上招呼衆人,隻有李老師微微醒了點酒,她站起來,踉踉跄跄的扶着王言之往門外走去,老胡則和林華一人扶起一個學生,也向門外走去。
李老師他們兩個早一步走到門口,老胡朋友在外面正抽着煙幹等,一見有人出來,趕忙迎上去,把倆人接到他的車上。
老胡隻得帶着林華和兩個學生坐學校的車。
折騰一通,幾人總算上了路。
這個飯店距離北安二中足足有一個小時車程,老胡在前面帶路,讓朋友在後面跟着開。
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事,隻是坐在副駕駛的林華驚訝的發現,後面兩個學生慢慢醒了。
車開到一半,後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誰在撓癢癢。林華雖然知道酒精中毒不會那麼快,但是已經把兩個學生當成了死人,他驚恐又擔憂的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隻見坐在他斜後方的那個學生從原本癱軟的狀态坐起來了,正在撓自己的脖子,看上去癢極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他想。
外面正路過一條人迹罕至的拆遷區,這裡全是停擺的工地,鐵皮圍欄一圍,裡面什麼都看不到,隻覺得好大一片。
林華突然冒出一個自己都覺得大膽的想法。
他又看了老胡一眼,司機正在目不轉睛的開着車,完全沒有注意到車内有什麼動靜。
不行,他告誡自己。酒精中毒也不一定會一口氣睡死過去。再等等。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努力忍住不忘後面看,煎熬許久,終于到學校了。
他們坐的車子剛進學校大門,老胡就找個空地停了下來,後面的出租車好像沒跟上,他急于去路口看看。
林華緊接着也下了車,他一把拉開左側的後面,那個學生還在旁若無人的撓着脖子。
“出來。”林華說。
他說的聲音不大,但是另一個學生也醒了,兩雙微微發綠的眼睛一齊望着他。
等老胡再回來的時候,他看到兩個學生互相攙扶着走在車前,确切的說,是一個想要手腳并用的爬,另一個要不斷地拉扯他。
林華不見蹤影了。
老胡找了許久,終于從灌木叢後面猛地竄出一個人,拉住老胡就上車。
“怎麼了您?”老胡對他沒那麼客氣了,畢竟面對一個狼狽的穿着女裝的男人,誰也客氣不起來。
“快,送我回賓館。”林華上氣不接下氣。
“等一會兒吧,那倆學生喝那麼多,王校長他們的車也還沒回來——”
“——立刻馬上送我回去!”林華打斷了他的話。
多年上位者的威勢淡化了女裝的滑稽,老胡乖乖啟動車子,掉頭往市區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