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懷疑他們在北安繼續做跟當年同樣的事?”沈琦感到一絲意外。
“不是懷疑,是肯定。”蔣明遠說,“他身上的氣味和當年是一樣的,不瞞你說,我之所以選擇在這個學校裡蹲守,就是聞到了和當年昆農廠裡一樣的氣味。”
“什麼氣味?”
“不好描述。有點像消毒水但是不刺鼻,聞久了心裡有點不舒服。”蔣明遠使勁兒吸着鼻子,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個雪夜。
李複在審訊室裡足足坐了一整天,沒有任何人來繼續之前的審問。
他回想沈琦臨走之前的表現,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他心裡一沉,隐隐約約覺得佩佩可能早就出事了。
正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進來一個陌生的警察。對方徑直坐在椅子上,整理好帶來的材料,舉起一張照片對他說:“認識這個人嗎?”
照片上是一個中年矮胖的男子剛從一輛白色私家車上下車的場景,男子眉間一點痣,表情帶有一絲匪氣,分明是被他派去北安的劉彥軍!
李複注視了照片一會兒,又把眼睛垂下,沒有回答。
“李複,問你話呢。”陌生的警察不耐煩的催促。
這次李複好像變成了啞巴,不管對方怎麼勸說引導,始終沒有再說一個字。
遠在北安的軍哥此時還沒有發覺任何異樣。
這幾天人手不足,跟學校的來往隻得他親自來,安排好“貨物”後,他在學校的職工食堂随便對付了一口飯,校長安排的司機早早就等在車旁了,要送他回廠裡。
“這老頭兒,”軍哥剔着牙,不滿的咕哝,但還是上了車。
謹慎起見,每次他專程來學校都見不到老校長,而且老頭還會派人車接車送他,生怕他多走一步路。劉彥軍知道,這是防着他呢,他們送過來的那些貨隻要到了這裡,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一面,更别說未來畢業之後被送去哪裡了,不過好在報酬不菲,不然他早就不幹這麼憋屈的買賣了。
老校長在樓上目送着那輛熟悉的白色私家車緩緩開出校門,頭也不回的跟旁邊的人吩咐:“做的幹淨點,不要像上次一樣留下把柄。”
坐在他右後方辦公桌前的李老師聞言點點頭,拿起座機話筒正準備撥出去之時,又停下說:“您是不是有點過于擔心了?李總那邊隻是丢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咱們何必這麼着急跟他切斷關系?”
“李複早就自身難保了。而且你沒發現,咱們已經被人注意到了,”老校長沒離開窗邊,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樓下遠處開着環衛三輪車的清潔工人,“要不是最後這批貨很重要,我不會這麼冒險讓他們送來……沒想到劉彥軍居然還親自來,這下不得不狠狠心送他走了。”
“那我們為什麼不事先提醒……”李老師看到校長慢慢轉過頭,沒敢把話說完。
校長的臉上喜怒不辨,他微微歎了一口氣:“你記住,我們是北安最好的中學,接納每一個有志求學的優秀學生,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李老師熟練的撥出一個号碼,對方秒接:“喂,對是我……車牌号是……這次你們謹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