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販慣常擺攤的位置,還沒被大雪完全覆蓋住,留下淺淺的印子,印子旁邊隐約有血迹。
陸白蹲下來聳着鼻子仔細聞,下一秒,他的肩膀直徑塌了下去,不一會兒,一隻黃白的橘貓從衣服裡鑽出來,橘貓的鼻子貼着地面,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團成一團。
它悲涼的喵喵叫着,好像在呼喚那人回來。
第二天中午,睡了沒幾個小時的格文突然從夢中驚醒。睡夢裡的李格言直愣愣的看着他,埋怨他們騙自己好苦。
中午的陽光正好,客廳半拉着窗簾,已經變回來的陸白正坐在餐桌邊對着一台筆記本面無表情的打字。
一夜之間,他像變了個人一樣。
原來那些溫軟、可愛、橫沖直撞的動物的特質全都不見了,陸白現在更接近一個冷靜理智的人類。
格文隻覺得這個人分外陌生,他小心翼翼的從沙發上爬起來,走到餐桌旁。
“小白?”他試探着喊了一句
陸白沒有回答,隻是擡頭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發紅。
“我……那個…你…沒事吧?”
“沒事。”
敲擊鍵盤的聲音繼續響起,充斥在冷清的房間裡。格文看着他在電腦後面露出的一點頭發,暗暗歎了口氣。
“我今天不去上課,幫阿言,”他提到這個名字,電腦後面的打字聲停了下來,“去公司收拾東西。”
“好。”
眼前的電腦屏幕上浮現特種局的内部系統,顯示昨晚剛發生的命案嫌疑人老徐是一個高度類人,結論來源于老徐的口供和現場演示,而非基因檢測。
陸白的心幾乎顫抖了一下,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人是沖他或者蔣明遠來的。
“什麼老徐?我沒聽說過。”蔣明遠還在看守所裡,聽到陸白詢問的他一臉疑惑,“發生什麼事了嗎?這次肯定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不然你也不能好好的坐在這兒。”陸白簡潔的打斷了他的話,沉默片刻又說:“這次的受害者,是阿言。”他垂下眼睑,露出少見的悲傷的表情,“或許應該是我。”
“阿言?你是說李格言?”蔣明遠驚呆了,定定的看着對方。
怎麼可能是李格言?
蔣明遠眼前浮現李格言蹲在公司後面荒廢的院子裡,耐心的給奄奄一息的黑貓撓癢癢,還有在會議室某個間隙她擡頭看他的樣子,去警察局接他的樣子,最後一次見面是在……
“阿言,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和你想象的不是一類人,會怎麼辦?”
她聽到這話微微歎一口氣但是不忍責怪的樣子。
死的人怎麼會是她呢?
陸白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更沒有顧及蔣明遠的情緒,“死因是投毒,嫌疑人售賣的魚腸中有大量奎尼丁和□□的混合物,她吃下去後當場死亡,就在昨天夜裡淩晨兩點四十分。”
奎尼丁。
蔣明遠的感覺自己輪出去的鐵錘更沉重的砸回來,給他當頭棒喝。
“奎尼丁用于對付類人,幾乎可以說是你首創的。”陸白冷笑了一聲,“不用急着否認,創新大廈中毒的那三位由于隐瞞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不受現行法律保護。”
“那個老徐,”蔣明遠沉默了許久,才擡頭沙啞的問,“是為什麼?”
“他說自己也不知道那根魚腸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