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感覺沉入夢鄉沒多久，就被“咚咚”的敲門聲驚醒。

牆上的時鐘顯示淩晨4點，客廳裡的小夜燈獨自亮着，李格言還沒回來。

“沒帶鑰匙嗎？”他爬起來，顧不得穿拖鞋，光着腳小步跑着去到大門口，打開房門。

是格文。

“可可，”格文眼角有點濕，臉色灰白，表情像天塌了一樣。

“你怎麼這副模樣？”陸白拉他進屋，“發生什麼事了？”

他站在門口沒有動，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陸白。

“阿言死了。”

陸白愣了一下，迅速的說：“我不信。”

他大步走回客廳臨時安置的小床上，從枕頭下面拿出手機，給李格言打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陸白把電話挂掉，又打。

一個接一個的打過去，始終沒人接。

陸白的手哆嗦起來，走回到門口雙手抓住格文的肩膀，“她在哪？你知道她在哪對不對？”

“可可，你冷靜點！”

“她是不是生我氣了？局裡的事我一直沒跟她坦白，她生氣了不肯見我對不對？你帶我去見她，我現在什麼都能告訴她。”

“她真的，已經不在了。”

格文扶住對方的肩膀，強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千真萬确，我剛從警察局回來，遺體……遺體還在……”

陸白再也忍不住了，把手機抱在懷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不能死，我是什麼人她都還不知道……就在剛剛，”他伸手指着窗外，“剛剛她還說加班回來，讓我等她。她怎麼會死……”

他哭得整個人都抖起來，一邊哭一邊抽噎。

格文看見他這個樣子，想了一路的安慰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也跟着他簌簌的往下掉。

“警察給我打電話……說……她死于中毒。下毒的人已經自首了，是你們樓下買魚腸的那個人。”

陸白驚異的擡頭看着格文。

魚腸……是我叫她買的……”陸白擡頭雙眼通紅的望着格文，“是我……”

“不是你，真的。”

格文當機立斷的撒了個謊，“即便你不說，她每次看到都要買的，真的不怪你。”

“她之前買也是因為我……”

“可可，小白……”格文蹲下來，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輕輕的拍着。

“你剛才說，就在樓下？”

沒等格文回答，陸白站起身奪門而出。

他下了樓，就這樣穿着睡衣、光着腳往外跑。

昆滇今年的第二場大雪早就在淩晨時分紛紛揚揚的下起來，這時已經堆了薄薄一層，鼻尖凍得通紅的少年跑在雪地裡，一口氣跑到小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