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蔣明遠又恢複一臉無辜的表情。
審訊室外,沈琦交叉抱着胳膊整看着受審的蔣明遠。他實在是有一個高知高能罪犯的很多特點:文化程度高、心理素質好、俊朗的外表容易誤導人。
沈琦拿起手邊的聽講機,“問他晚上幹什麼去了。”
“聽說你們下午就離開了創新大廈,晚上去哪了?”審訊員例行公事般詢問,看看他會不會隐瞞行蹤。”
“就這兒,警察局。”
審訊員擡頭吃驚的看着他。
“這麼快就招了?”小吳走到沈琦旁邊,望着審訊室裡淡定自若的蔣明遠。
“不是招了,是早有準備。”沈琦輕輕地說。
隻見蔣明遠繼續說:“我那天晚上大概9點多到的,碰上陸白的助理,不知怎麼的他把我當成了陸白。”
“他為什麼會認錯?”
“這你要問他了,我不清楚。”
“然後你們兩個去做了什麼?”
“去你們檔案室,撬開鎖,拿走了一份檔案。”蔣明遠理所當然的把警察局當成了自己家。
“什麼檔案?”
“2004年,已故人員蔣明遠的個人工作檔案。”
“蔣明遠”灰突突的三個字在發黃的紙頁上,像是已經沉睡了十餘年。陸白躺在客廳沙發上,一手墊在腦後,另一手用拇指來回撫摸着這三個字。他已經把這本小冊子來回翻了3遍,依然覺得蔣明遠臨走時說的話不可置信。
”檔案上寫着他與2004年1月31日,失足落水在昆滇水庫裡,死因是溺水導緻的窒息死亡。但是據我查到的信息來看,2004年1月到2月兩個月的時間裡,當地氣溫都在零下10攝氏度以下,31日前後氣溫甚至低于零下20攝氏度,你告訴我,這怎麼淹死?難道要别人在水庫厚厚的冰面上鑿個洞,把他扔進去嗎?“蔣明遠說到這裡,眼圈都紅了,“之前的所有線索都在我剛剛觸碰到的時候就煙灰一般消失了,這次,請你一定幫我保管好這份檔案,我擔心一旦把當年的舊案揭出來,就再也找不到了。”
陸白無端的歎了一口氣。其實正常人類的刑事案件是與他無關的,他這個身份還能進特種局當研究員,實在是因為類人方面的人才太少。再加上特種局對社會上的他這種高度類人監控嚴苛,成為組織的一部分實在是迫不得已。
眼看2個多月之後他就成年了,到時候隻需結束掉手裡這些案子,就能正兒八經的像個人類一樣生活,他想好了,辭去特種局的工作,随便找個什麼地方打工,和姐姐、格文租個大一點的房子,一起吃很多很多頓魚……
“啪嗒”泛黃的冊子從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陸白的手中掉落,他帶着對未來甜甜的期許,一頭陷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何助理一條腿剛跨進特種局的大門,就被等候多時的幾個警察帶走了。
“我做什麼了你們要抓我?我要見你們沈隊。”何助理一時沒反應過來,心虛的大喊大叫。
“跟我們走,自然能見到他。”被蔣明遠車轱辘話折磨大半宿的小吳面無表情的說。
記住,一旦事發,隻要抵死不說真相,你就是安全的。一旦類人的身份被揭穿,你受到的審問肯定現在要嚴苛的多,而且一定會把陸白拖下水。何助理心裡想着将明遠提前囑咐過的他的話,定了定神,順從的跟他們走。
“什麼叫你就是認錯人了?你是幹什麼吃的,自己老大都能認錯?”審訊室裡,小吳拍着桌子沖坐在對面的何助理大喊。
“天黑,衣服相似,就是認錯了。”除了這句話,何助理再也不說别的。
“你知道這樣會連累你們陸研究員嗎?他身份特殊,被你這麼一攪和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脫離未成年類人監控。”
沒有回答。
“偷的檔案呢?”
“不知道,我沒碰。”何助理垂下頭,幹脆死熬。
小吳憤怒的呼出一口氣,“你行!”然後走出審訊室,用力拍上門。
“當”的一聲巨響過後,審訊室徹底恢複沉默。
何助理擡頭看向審訊室的單向玻璃,他知道玻璃背後可能有人看着他,但還是忍不住通過玻璃反光端詳一下自己的臉。看了足足有一分鐘後,他莫名其妙的綻開一個詭異笑臉,似乎對這張臉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