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言冷着臉沒有理會他,抄起背包和電腦直愣愣的往外走。陸白趕忙小步跑着跟上。還不忘禮貌的向眼鏡妹打招呼:“同事姐姐,再見。”
這聲姐姐把眼鏡妹的心都點着了,她的臉騰一下紅了起來。财務麗麗下班經過,看着眼鏡妹莫名其妙的問:“文瀾,你發燒了嗎?怎麼臉這麼紅?”
“沒有,沒有。”眼鏡妹不好意思的雙手捂住臉,試圖把那紅暈按下去。
李格言生氣起來走路帶風,轉眼的功夫已經走到了大門口。陸白在後面陪着小心,大長腿毫不費力的跟着。
今天是冬至,昆滇市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雪花洋洋灑灑的飄下了,漸漸下大了,鵝毛一般飄到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
李格言沒有坐地鐵,也沒有打車,就這麼在飄雪的大街上漫無目的走。天已經黑透了,冬天的街道上行人稀少,隻有“嗚嗚”的北風和他們兩人踩在逐漸堆積起來的雪地上的腳步聲。
“姐姐、姐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陸白連喊了好幾聲,沒有一個回應。
“阿言!”他有點郁悶的站住,脫口而出。
李格言也停下腳步,她轉過身來看着滿臉挫敗的陸白,寒冷的冬夜把他雪白的臉頰和鼻尖凍的通紅,毛絨的帽子上頂了一層雪花。一想到這是自己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小貓,便覺得既可愛又可憐。
她極力忍住伸手摸對方腦袋的沖動,淡淡的開口問:“你到底要說什麼?”
“就因為我不單純是小貓,姐姐就不喜歡我嗎?”
“我把你當成家人,可你害我白白擔心那麼多次……不知道你把我當成什麼?”李格言直視着對方的眼睛問。
“姐姐也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讓姐姐為我擔心了,一次都不會!”
“上班的事,我以後一定會跟姐姐解釋清楚的!”
陸白低頭真誠的看着格言,眼神與可可貓一樣,似乎永遠都這麼認真、坦誠。
李格言看着陸白心裡一動。這時,一大團雪花正好落在對方領口上,她下意識地伸出手要把那雪花彈開。
“這麼巧啊。”熟悉的聲音響起,是剛剛加班結束的蔣明遠。
李格言的手閃電般的縮了回去。收拾起臉上的表情,轉身跟蔣明遠打招呼。
“蔣總好。”
“嗯嗯,阿言你好。這麼晚了還不回家?這位是?”
“這是我弟弟。”
“弟弟好。”蔣明遠用一副跟小孩子溝通的語氣,跟陸白打招呼。微妙的占了他一點便宜。
陸白抿起嘴唇,忍住要翻白眼的沖動,沒理他。
“姐姐我們回家吧,我餓了。”他牽起李格言的衣袖,微微搖晃着。
“不如我送你們一程?今天正好順路。”蔣明遠今天心情好極了,他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沖李格言說。
“那就麻煩蔣總了。”李格言滿口答應,她想起去年冬天暖氣壞掉的時候把可可貓凍得直打噴嚏,擔心這場大雪再把他凍病。
陸白完全不理解李格言的這番心思。
他坐在後排,默默的看着前面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恨得牙癢癢。好不容易到家,他急忙下車的時候還磕到了頭。
李格言也下了車,透過車窗跟蔣明遠揮手告别。陸白拿起她的包,摸着餓扁了的肚子撒嬌說:“今晚做魚湯吧,姐姐做的魚湯最好喝了。”
“你還會熬湯?”背後車裡,蔣明遠不知道什麼已經時候搖下了車窗。
“會啊。蔣總上樓吃個便飯?”李格言客氣的邀請他,心裡隻想趕緊回家給凍壞的可可貓洗個熱水澡。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他大大方方的熄火下車。
你可真夠不客氣的,陸白暗戳戳的想。
一回到家,李格言便一頭紮進廚房叮叮當當的起來,還不忘囑咐陸白趕緊洗個熱水澡。
陸白洗澡出來,看見蔣明獨自坐在沙發的一角,客廳隻開了一盞落地台燈,他幾乎是躲在暗影裡,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那裡有人。
“我其實是來找你的。”暗影裡的人開口說。
陸白穿着一身毛絨睡衣,毛巾擦着滴水的發梢。警覺的看向廚房,廚房裡抽油煙機“嗡嗡”的響,就算大聲喊話也未必能傳到李格言的耳朵裡。
“找我?我現在已經停職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