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通(黃發):“據說找了一家高檔日料,老闆這次下血本了。”
Cool cat:“[嘴饞.jif]”
這個時候,難得露面的老闆走了進來,看得出來他似乎心情不錯,會議室裡頓時鴉雀無聲。
綜合管理部門總監跟在老闆後面一齊走了進來,喜氣洋洋的宣布:
“今天不開會,把大家聚集到一起就是為了宣布兩件事:今年我們的1000萬的年度目标截止到昨天已經超額完成了,按照年初的承諾,年終獎提前發放并上調20%;下個月1号開始,設計部門總監蔣明遠升任副總經理。”
說完,他退到一邊,等着老闆講話。
格言知道,老闆是個難得開口說話的人,今天能在這麼多人的場合露面就已經非常難得了,大家都擡頭好奇的等着,以為他會說幾句場面話,或者表揚一下誰。
“這周放假,今天晚上請大家吃大餐。散了吧。”老闆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背後,剛才“工具人”似的總監忍不住露出喜滋滋的表情來,會議室空氣似乎停頓了一刹那,緊接着被浪潮一樣的歡呼聲塞得滿滿的。
天剛擦黑,黃發就把車停在了本市最貴的日料店——門口的馬路牙子上。
他望着招牌上龍飛鳳舞的“鮨福”兩個字,邊發語音邊說:“我到了,就這邊一塊牌子上寫的‘脂福‘,對。等給你們啊。”然後舉起手機,拍了個照片發群裡。
剛挂掉電話,就有人敲了敲他車窗的玻璃。
搖下來一看,娜姐頂着一頭精緻過頭的卷發站在車窗外面。紅唇媚眼,眼睫毛長得可以當叉子使——可惜今天不是西餐,她笑盈盈的、炫耀似的跟黃發打了招呼,又問:“怎麼不停到裡面去呀?”指了指飯店側面的停車場。
黃發被她這一身裝扮雷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幹巴巴的開口:“娜……那裡面的車哪個都蹭不起,還是停這安全些,嘿嘿。”
奇怪,這老OL怎麼今天心情這麼好?
正想着,剛停完車的蔣明遠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他還是今天上班的裝束:一身休閑西裝,腳蹬運動鞋,頭發草草的爪了幾把,臉上常年挂着的黑眼圈顯示他是個加班狂。但是,一俊遮百糙,35歲的人了,不僅沒發腮更沒秃頂,下颌線流暢鋒利,加上185的個頭,顯得整個人利落極了。
娜姐挪過去親熱的挽住蔣明遠的胳膊,笑語吟吟的往裡走,直接把黃發忘在了腦後。
黃發深感領導處境尴尬,大義凜然的選擇了當縮頭烏龜。硬生生在車裡熬到他們兩人不見了蹤影才開車門出來。
正巧趕上李格言他們到達飯店,一幫人一邊往裡走一邊望着一頓飯能吃掉打工人半個月工資的門臉,驚歎連連。
公司闊氣的包了兩個大包間,中間撤掉隔斷和屏風,幾乎是一個小型的宴會廳。老闆不愛熱鬧,象征性的被大家敬了幾杯酒,就提前離了場。
主角切換成蔣明遠,不為别的,光這白來的一周假期和提前發的年終獎,就夠大家敬他好幾輪了,張娜坐在他旁邊嫣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也跟着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知道是不是李格言的錯覺,蔣總往他們這邊瞄了好幾眼。
她左右一掃,眼鏡妹正在摟席,黃發和另一個男同事在打王者,一群人前面擺滿了果汁飲料,絲毫沒有上去祝酒一杯的想法。
這幫沒眼力勁兒的……,格言心想。随即也被新上的三文魚吸引去了注意力。
晚上十一點,酒過三巡。
娜姐喝的滿臉通紅,看蔣明遠的眼神都能拉絲,其他同事也是喝的東倒西歪。公司派人挨個安頓好同事,助理問蔣明遠要不要叫個代駕。
“唔……好。”他似乎也醉的不輕,然後迷迷糊糊的問向旁邊:“張總……就還坐我的車回去吧?”
“嘻嘻嘻,好呀。”張娜起身把鍊條包甩在肩上就要跟他走,8厘米的高跟鞋沒站穩,順勢倒在他肩上。
助理見狀,趕緊跟着扶了一把,把兩人都送上車又跟代駕囑咐了幾句,眼看着車開走了才歎一口氣,準備自己也打車回家。
深夜四點半點,平峰花園。
深秋了,天亮的越來越晚,這個點的昆滇市東方剛剛露出一絲魚肚白。頂替李富貴新上任的保安是個小青年,青年保安打着哈欠去公共廁所撒完尿,準備醒醒盹開始今夜最後一次的巡邏。
天亮還沒全亮,他習慣性的開着手電筒,快走到門口崗亭的時候,隻聽“擦、擦”幾聲軟綿綿的響聲,一陣風吹過保安的困意全無,汗毛都豎了起來。
“誰、誰在那?”壯着膽子大聲問。
沒人回答。
手電筒的光在晨曦中越來越暗,天色亮了。保安亭旁的新一天的落葉堆了厚厚一層,落葉中間好像有個人趴在那。灰藍的襯衣好像肥了好幾個号,被風吹的鼓鼓囊囊的。衣角打着落葉堆“擦、擦”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