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有人開口道:“難說吧,但凡跟無冥道尊有關的事總是有點邪門。”
“可那位祖宗确實是不世出的天才,他所創的符咒到現在都無人可比,也不知他寫的那本秘笈會是怎樣的精妙絕倫。”
“當心,這不是你我該想的,我們現在所修習的符咒都是那位年少時所創的,但他後來走了歧路,最終到底是成仙還是成魔誰都不清楚,我們怎能妄圖去修習那本秘笈上的内容呢?”
“嗐,我也就是說說罷了,不過我看就算是成魔,也有的是人想要追随……”
“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些什麼?有空還不趕緊開始晚課!”
屋内的幾人連道了幾個“是”。
吳臣聽出剛才聊天的是他的幾個師兄,但具體的聲音跟人還對不起來,最後一個呵斥的聲音是大師兄的,他倒是聽出來了。
他沒有發出動靜,在心裡将“無冥道尊”默念了一遍,然後轉身離開。
随緣觀的廚房裡食材不算豐富,但很新鮮,有些看起來是剛從地裡挖出來的,也就是說鳌拜經常吃的炸雞腿肯定是沒有了。
觀裡倒是能看到幾隻随地散步的雞,仰首挺胸的十分嚣張,吳臣不知道它們是不是被當成寵物養的,不好意思第一天來就提議宰了它們,于是最後隻拿了點蘿蔔和番薯給鳌拜。
鳌拜既委屈又饑餓,沒辦法,隻好拿了根蘿蔔把自己當兔子喂,罵罵咧咧地說這鬼地方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吳臣自動忽略了他的碎碎念,問道:“你知道無冥道尊嗎?”
鳌拜嚼蘿蔔的動作一頓,看着他:“那是你們吳家的老祖宗,你從哪聽來的?”
吳臣倒在床上,用一隻胳膊枕着腦袋,沒回答它的問題:“你知道多少?”
鳌拜“呸”的一聲将蘿蔔吐出來:“沒多少,應該說所有人知道的都不多,他是最接近成仙的人物,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也有很多流言,修習邪術啦,成鬼成魔啦,說什麼的都有,但說到底誰都沒有親眼見過,淨是瞎謅。”
“也許不是瞎謅,”吳臣盯着天花闆道,“也許他确實成魔了,然後把成魔的方法都寫在了那本秘笈上。”
鳌拜沒好氣道:“有你這樣的混賬子孫麼?你就不能盼點好,說不定他成仙了呢?”
吳臣噗嗤一笑:“好吧,管他成仙成魔,反正那本秘笈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是還引發過什麼混戰麼?”
鳌拜皺了皺鼻子,把蘿蔔丢開:“這你都知道了?”
吳臣“嗯”了一聲:“就一個大概。”
鳌拜翻了個白眼:“那能說秘笈不是好東西嗎?隻能說人不是好東西罷了。”
吳臣看了他一眼,覺得這隻貓講得還挺有道理,又問:“說實話,老吳有沒有修習過那本秘笈?”
鳌拜簡直要把“恨鐵不成鋼”寫在臉上:“沒有,你爹在這件事上已經得道了,一眼都沒看過。”
吳臣笑了:“那怎麼沒阻止我看呢?”
鳌拜很是不屑地睨他一眼:“你能看得懂嗎?”
好吧,他看不懂,到目前為止都不懂,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能清晰地記起秘笈裡那些看起來毫無意義的内容。
吳臣沒提這件事,換了個話題:“我想知道一點無冥道尊的事,你跟我講講。”
鳌拜一轉身趴下了,拿屁股對着他:“老子又不是說書的,你自己去問老頭,或者去藏書閣找本書看。”
吳臣一想,既然幾個師兄說起這些事都有些忌諱,那麼徐清子大概是不太願意提,這樣即使問他了,得到的回答恐怕也要漏掉好多東西,還不如自己去看原始資料。
打定了主意之後,吳臣徹底放松休息,安安穩穩地在不争山上度過了第一個夜晚。
随緣觀弟子們的生活非常規律,每天都有早課和晚課。
早課是徐清子給他們講道或帶他們修煉,晚課則是師兄弟們一起修習,中間的時間一般由大師兄安排。
第二天清早,吳臣跟着六個師兄一起參加了早課,徐清子正好安排了講道,聽得他昏昏欲睡,差點直接撅過去。
等好不容易熬過了早課,他一溜煙就跑去了藏書閣。
随緣觀一個地縫裡扣不出一毛錢的地方,藏書閣居然建得很有樣子,比正殿、後殿、鐘鼓樓等都要大很多,共有五層,有點像座矮胖的塔,大門正中央挂了塊匾,上書“道法自然”。
吳臣擡頭迎着這幾個字眯了眯眼,然後大步往閣内走去。
結果剛跨過門檻,就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幾分鐘之前才見過面的大師兄不知什麼時候走在了他前面,此時沖着他皺起了眉頭,問:“你來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