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很不客氣,吳臣假裝沒聽出來,和顔悅色地一笑,答道:“大師兄好,我來找幾本書。”然後等着“障礙物”讓開。
“障礙物”不僅沒讓開,眉頭還蹙得更緊了,打量了他一眼,像在打量一件滿是瑕疵的不合格産品。
吳臣納悶了,不應該啊,看書學習這麼正當的訴求,難道還會有人反對嗎?
還真有人反對,大師兄不耐煩道:“都這個點了,先去練基本功。”
吳臣雖然不知道他在抽什麼筋,但鬥大的心眼早就開了竅,知道這是不許自己進門,心思一轉,也不跟他硬剛,反正這麼大的藏書閣立在這兒又不會跑,他不急。
吳臣臉上依舊挂着笑,應了一聲,真走了。
修仙所謂的基本功,跟練武可以說差不多,也包括紮馬步,隻不過殘忍很多。
吳臣兩腿,兩肩上都壓了石頭,重就不說了,還不能掉下來,由大師兄親自監督。
鳌拜在這裡沒了電子産品作娛樂,就拿吳臣當樂子,蹲在樹上看了一會兒,抻了抻身子,跳下來圍着他轉圈,賤兮兮地問:“修仙好玩吧?”
吳臣不理它,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
鳌拜不肯罷休,一蹬後腿跳到他身上,跟爬貓爬架似的,來來回回把他踩了個遍。吳臣一搖晃,扛着的石頭就落了地。
那黑臉大師兄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隻要石頭一落,就往他身上再多加一塊石頭。
沒過多久,四塊石頭變成了八塊,重量上還挺平衡。
鳌拜見差不多了,終于不再鬧他,又爬上樹,趴在枝頭欣賞他顫顫巍巍的模樣。
雲霧缥缈,猶如仙境,鳌拜無所事事,很快就睡了過去。
它再次醒來是被大師兄喊醒的,練兵似的一聲“停”,鳌拜差點從枝頭掉下來。
眯着眼看看天,天已經黑了,再低頭看看吳臣,沒用的東西已經趴下了。
大師兄監督完,也不管人還有沒有氣,自管自走了。
鳌拜溜達到吳臣身邊,推推他,催眠似的惡魔低語:“回家吧,家裡多好啊,何必在這裡受這種罪呢?”
吳臣閉着眼睛:“滾蛋。”
鳌拜馬上翻臉:“死樣活氣地趴這幹嘛?還不快起來?!”
吳臣翻了個面:“别管我,今晚我就睡這兒。”
鳌拜拿他沒辦法,又罵了幾句,吳臣跟暈過去了一樣全無反應。
最後還是梁陸路過看到了,将他扶起來架了回去。
吳臣拒絕了晚飯,換了個地方趴着,不能動,一動就傷筋動骨地疼。
鳌拜在他邊上對着枕頭踩奶。
吳臣看它一眼,眼饞道:“你要不然踩我吧。”
鳌拜冷哼一聲,讓他不要做夢,問道:“你不是說今天去藏書閣借書了嗎?書呢?”
吳臣歎了口氣,把在藏書閣門口被大師兄攔下來的事說了。
鳌拜咧嘴道:“我還以為那小子是天生嚴厲,看來人家可能是覺得你長得太欠,故意要整你。”
這麼說來他今天的訓練确實是有點過度的。
“是嗎?”吳臣摸了摸臉,懷疑道,“我怎麼覺得還有别的原因呢。”
鳌拜爬上他的肚子坐下,唯恐天下不亂地撺掇:“你準備怎麼辦?要不要找老頭告狀?”
這貓是實心的,吳臣被它一屁股坐得差點斷氣,一翻身将它掀了下去,幹脆道:“不去。”
開玩笑,他從小到大在學校裡遇到什麼矛盾不是自己解決的,哪次打過小報告?剛來這裡才兩天就為了這麼點小事去找徐清子訴委屈,像話嗎?
再說那大師兄想攔他也攔不住,他白天不能去,晚上還不能去嗎?
……今天确實是去不了,明天晚上準能把書弄到手。
吳臣想到這,再也支撐不住,閉上眼睛幾乎是昏迷了過去。
翌日,吳臣神清氣爽地醒來,發現身上雖然還有一點酸痛,但比起前一天已經好了很多,似乎在山上身體的恢複速度比在山下要快了好幾倍,不知是不是靈氣的作用。
他因為這事心情還挺好,并在鳌拜一大早對着幾根綠葉菜念叨想回家的時候,讓它死了這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