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溫星夏這才猛然想起來之前室友給他科普過的知識:鴻間宴出入進來全是非富即貴之人,出租車根本不往這裡停留。
溫星夏:……
怪不得師哥方才那種眼神看他,溫星夏略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
劉叔貼心打圓場:“小夏不是江市本地的吧,不清楚也正常。”
“……我是本地人。”
隻是不是本地人中的有錢人。
劉叔遞台階失敗,張了張嘴尬笑兩聲,閉嘴直視前方專心開車。
溫星夏便也不再說話,他有些暈車,于是将車窗降下一條縫,腦門吹着風阖眼休息。
側臉歪在真皮座椅上時,他還能聞到一縷檀木香,和白珩身上的味道一樣。
他抽動了下鼻翼,無端想起來白珩扯他手腕時的那一抹熾熱溫度。
粉色的指腹不自覺的搭上手腕,輕輕來回撫摸着,像是穿過時間門,和那雙大手回握。
“小夏,你今年大幾?”劉叔閑不住,過了一座車水馬龍的橋,又忍不住開口搭話。
“大二,馬上過完暑假就大三了。”
“嚯,看着不像,你跟大一的小孩一樣。”
溫星夏彎了彎眼角,接下這句聽了無數次的稱贊。
“這條路我熟的很,”劉叔懷念的笑了笑,“小白也是在A大畢業,我來來回回跑了四年,這片有幾個紅綠燈我都知道。”
溫星夏輕輕說:“嗯,師哥也已經畢業兩年了,真快。”
快到他才剛考進A大,還沒來得及和白珩相遇,白珩就一腳踏出了校門。
“師哥?你也是江導的徒弟?江導可是大人物,上部電影我聽說賺了這個數!”
劉叔沖溫星夏比了個三,啧啧稱贊:“現在這個年頭,拍片子是真掙錢啊!”
“也有不掙錢的。”溫星夏在心裡想,比如我這個倒黴蛋。
劉叔看樣子是個話痨,也不知道平日裡白珩那惜字如金的臭脾氣會不會回應他,但總之今晚他接的人是溫星夏,因為某些想要再了解白珩一點的小心思,他和劉叔一直對答着。
“幹這一行雖說是來錢快,但熬人。去年三月天下暴雪,小白守在片場吹一夜風,得幸虧是年輕,要是我這個歲數,這種事情真是給錢也不去。”
溫星夏有些詫異:“為什麼在片場守着?不是有專門看管機器的工作人員嗎?”
“聽說是突然下的暴雨,人都不在,小白蹚着三尺深的水去搶救鏡頭,哎,三月天的雨凍的跟冰渣子似的,小白這兩年導戲可沒少受罪。”
許是劉叔說的太真情實感,溫星夏好像能看到那時瓢潑的大雨,還有白珩灼熱的體溫一點點被大雨澆個透徹。
他忽然有一點難過,像是自己的心裡也下起了一場大雨。
……
這邊,白珩剛到家,就接到了江導的電話。
“您老放一萬個心,小孩放劉叔車上了,不會有事。”白珩捏着山根回複着電話那頭啰啰嗦嗦的老頭。
“片子?隻看了個開頭。”
“……他才多大?能受得了片場的環境嗎?你是喝了幾斤酒?”
“那小孩性子那麼軟,能成什麼事。我不管,你甭想讓他進我劇組,省得我還得費勁管着。”
白珩歎氣,聽着那頭颠三倒四的話,覺得自己被吵的腦子隐隐作痛。
鬼使神差的,他忍不住對那頭的醉老頭脫口而出:“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我把片子看完再說。”
醉老頭這次真的是實打實的醉的厲害,挂了電話十分鐘後才把那小孩的聯系方式推過來,白珩耐着性子提交了好友申請。
又是十分鐘過去了,沒收到同意。
白珩:……
我是多閑得慌才去幹這種破檔子事。
他擰着眉将手機丢到一旁,随手點開一部電影,調大了音響後去洗漱。
水龍頭裡流水嘩嘩,白珩眯着眼撩起額前濕發,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他甩了甩水漬,聽到了外面的影片内容。
客廳裡音響放的過于大,傳到浴室時聲音略微有些走調,但不影響托尼的深情告白。
“I loved you the day I met you, I love you today.
And I will love you to rest of my life.”
等白珩裹着浴袍走到熒幕前,托尼給妻子的告白信正好寄出去。
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屏亮起——對方已同意您的好友申請。
那頭一會一閃“正在輸入中”,最後隻憋出來一句:師哥好。
白珩左手擦着濕發,懶得打字,随手一條語音發過去:“片子發給我。”
這次片子給的很快,白珩将片子投屏到幕布上,關了主燈,擦着頭發仔細看着。
幕布上畫面轉動,映着白珩棱角分明的臉,漆黑的眸子一點點投入到劇情中,發梢的水滴沿着面頰滑落,一路滑進緊實的胸膛,而他渾然不覺。
…………
劉叔車開得快又穩,将溫星夏送到學校大門口時才剛過十點,A大門口還正有三三兩兩的大學生進出,看見一輛黑色賓利倏地停在正門門口,激動的伸長了脖子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