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楠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頭發還沒幹,風一吹感覺頭都快掉了。
【他的腦門上仿佛刻着八個字:資産為零,莫挨老子hhhh】
【邬楠艱難找工作的一生】
【這回真成一毛不拔鐵公雞了】
【邬楠:我太難了】
明明才過去一早上,他卻仿佛已經感受過全世界最深的惡意。在網絡上被黑子抹黑造謠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開小号對線或者舉報;然而當那些招聘的人像揀白菜一樣挑剔他的學曆時,他卻啞口無言。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重重地扇了他一耳光,他卻無力辯駁,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
邬楠走到一處熱鬧的地方,擡頭一看,發現正是哈吉海派餐廳。此時正值飯點,餐廳門庭若市,客似雲來。
邬楠的眼神無意識地從一個個遊客身上掠過,最後停留在餐廳門邊的一張招聘啟事上,上面寫着本店招聘洗碗工,學曆不限,有意者可聯系餐廳負責人。
他現在已經對學曆要求PTSD了,乍一看到“學曆不限”,眼睛都亮了幾分。
等他說明來意後,一個主管模樣的人很快走了出來,用挑剔的目光打量邬楠:“你想應聘洗碗工?健康證出示一下。”
“健康證?”邬楠想起來了,上節目之前邬盼南發消息讓他去辦了個健康證。他當時以為是要澄清傳聞,沒想到這會兒居然用上了。
他忙不疊說:“我有的!我有的!”
他手忙腳亂地摸了一通全身上下,發現并沒有帶在身上:“我放在家裡了,是要現在回去拿嗎?”
“你從這回家要多久?”主管問。
“來回二十分鐘!”邬楠把時間往短了報,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他能做的工作,可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主管看了眼一旁跟着的攝影大哥,按捺下心頭的不快:“那快去快回。我們這兒可是全哈吉島最大的餐廳,每天要洗的碗多了去了,沒那麼多閑工夫等你。”
邬楠點頭哈腰道:“是是是,我馬上就來!”
他火速回了趟梨蔭巷,沒吹幹的頭發在風裡飄揚,路人皆被這揮“汗”如雨的場面震驚到了。
等他一路風馳電掣回到餐廳,便有人領着他去了洗碗間:“這裡的每個餐盤都要用水洗七遍,按洗碗件數計工資,每日一結。如果有打碎餐盤的情況,每件賠十塊。”
“好的,我會努力工作的。”邬楠在家裡十指不沾陽春水,别說洗碗了,就連盛飯的事情都沒做過。可現實教會他低頭,現在是在外面,沒有人會慣着他。
洗碗而已,有什麼難的?
他帶上統一分發的橡膠手套,大馬金刀地坐下,準備大幹一場。
【哈哈哈哈有種殺馬特從良的既視感】
【弟弟對不起,真的好好笑】
結果沒過兩分鐘,就聽見洗碗間裡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邬楠站在碎成一地的盤子前,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一開始不願意用抹布擦碗,總覺得抹布這玩意兒太髒,抹了之後的碗怎麼能用來裝食物呢?于是他直接用手擦洗餐具,因為對付頑固污漬實在太用力,餐盤直接飛了出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洗碗間的頭頭沒說什麼,隻是非常淡定地在一旁的記錄單上記了一筆。
邬楠出師未捷,還沒賺到錢已經背上了十塊錢的巨額負債。幸好洗碗這工作上手比較快,二十分鐘後他已經能總結出省力又高效的洗碗大法了。
他正洗得起勁,有人敲了敲洗碗間的門說:“你們這邊能抽出人嗎?外面服務員人手不太夠,來個人支援一下。”
這人一眼就看中人高馬大的邬楠。原因無他,其他洗盤子的人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隻有邬楠看上去正值青春。
他吩咐邬楠:“帽子就别摘下了,就這樣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