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臨到禮堂邊上,杜婉忽然停步,“你讓我帶你見他,什麼目的?”
“杜姐難道不知道嗎?”季常殷也停下來,在距她五六步的地方站定。倒是不顯半分急迫,好似這一面見與不見都無關緊要。
“我以為,你和他們的目的會有所不同。”杜婉輕舒一口氣,替她打開側邊的暗門,“進去吧。”
“謝了。”季常殷毫不猶豫走入。
“不管你是什麼目的……我能幫你的,也就到這裡了。”杜婉輕喃,擡手,關門,“Good luck, you girl. ”
再見到季常殷是半個小時之後。
台上的講師言辭平平,台下的“老師”百無聊賴。
這種教研活動第一場“大雜燴”向來隻是走個形式,就連按照科目分的席位也沒有多少老師規矩地坐。
大部分擠到中間去,兩邊的語文和數學席上很空曠。
林慮和溫禧看着周邊的老師們都已經拿出手機,兩個人初次參加這種活動,難免斟酌。
一來玩手機似乎不太尊重,可台上的内容實在枯燥。
枯燥到聽着讓人覺得,講師能講出這些來,其實也挺不尊重自己的。
季常殷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比身影更先傳入神經的是她的聲音。幾聲“借過”,說給旁邊稀稀拉拉坐着的人群。她俯身走過,不知從何處得來的一隻黑色口罩,将下半張臉遮得嚴實。
隻留那雙眼。那雙生得狹長又冷峻的眼。
偏看向她時,眸中總是含情。
就這樣在林慮的身側落了座。
“怎麼樣?”季常殷伸手将口罩勾下,像是嫌麻煩又幹脆直接摘掉,“聽着還可以嗎?”
“還行吧……”林慮抿唇。
耳側一聲極輕的氣息,“不想聽就算了,不用勉強自己。本來也就是走個形式。”
“噢。”林慮拿出手機。
感覺季常殷在身邊,她底氣都足了不少。
“所以,你剛去幹什麼了啊?”林慮撐着腦袋,“那個教研員跟你聊了半個小時?”
季常殷:“嗯。聊了點教材的事情,可能後面一屆英語書要大改。”
某杜姓英語教研員:?
杜婉送完季常殷也懶得再回中間,便就着邊上的座位随便揀了一個坐下,沒想到斜前方就是那位季老師的……
朋友?
還聽了如此一番胡謅。
不過她可懶得去戳破這場拙劣的謊言。隻是輕輕歎一口氣,這次活動參加的倒是“物超所值”。
至于季常殷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反正肯定不是趨炎附勢。其他的,總有一天會顯露出來的,不是嗎?
她隻需靜觀其變……
這是她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事情。
比起這種一看就暗藏玄機的手段,她還是更喜歡關注一些不需要腦子的事情,比如:那位很能“謅”的季老師和她旁邊的那位女老師,究竟是什麼關系?
隻是朋友嗎?不像。
杜婉輕“啧”了一聲,往旁邊挪幾個座位。
從座位的縫隙裡,恰好可以看到前排兩位十指相扣交疊着的手。剛才匆匆見面沒有觀察,現在卻發覺這位季老師的手十分好看。頗具骨感美。
另一隻手也同樣美麗。
她都有點想從藝術的角度給這幅畫面記錄下來。
杜教研員教重點高中實驗班十幾年,幹什麼事都是“從心所欲不逾矩”,偶爾逾矩也沒有人說她。
于是她就從心所欲地拍了。
美滋滋地點開相冊,再欣賞一遍,又美滋滋地把手機收起來。
嗯,這倆人果然不隻是朋友關系。
閨蜜麼……也不會十指相扣吧。
她就說這位季老師不像直的。
她的直覺還是很準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