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大雜燴”結束之後，緊随其後的便是數學組的專項會議。三人離開座位，去找那位英語老師彙合。

小姑娘一看就是悶了兩三個小時悶瘋了，一見到她們就叽叽喳喳地講個不停。

左一句：“季老師你是和林老師小溫老師一起過來的诶，你們仨坐在一塊兒的嗎？”

季常殷依舊泰然：“嗯，和教研員聊完剛好看見她們，就過去坐了。”

右一句：“我剛還遇到沈老師了，那個外交官沈老師诶！沈湘蕪！她就坐我旁邊！說是來看她小侄女诶……”

季常殷：“嗯，真幸運。”

又被恰好路過幾人的杜婉聽到。杜婉聽着她臉不紅心不跳地附和，編造，忍不住在心裡反省，她之前給對方定的人設是什麼來着？

成熟穩重？治學嚴謹？careful and gentle？

今日所見，确實有點颠覆。她得回去好好消化幾天。

“杜老師，”季常殷叫住她，“好巧。”

杜婉停步，緩緩轉身扯出笑來，“是巧。”

巧得很呢。

林慮剛想問這位是誰，便有人搶先替她回答，是那位“叽叽喳喳”的英語老師。

那英語老師率先跟對方打了個招呼：“杜教研員。”

“嗯哼，”杜婉看她，“你好啊，小朋友。”

可能是因為加入了“三旬老人”大軍的緣故吧，這兩年她看别人總是帶點慈愛的目光，尤其是比自己小一些但不小很多的。

她将此歸咎于班上那幫祖宗太調皮，三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一日不訓就能搞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讓她心裡苦寒三秋，以至于她現在……

都有點對小孩兒怯魅了。

祖宗們哪有新入職的“小朋友”好玩兒？

又活潑，又乖巧；又清澈，又乖巧；又可愛，又乖巧；又聰明，又乖巧。

英語老師愣。杜婉掩唇，笑，“抱歉，喊我們班那些小孩兒喊習慣了。”

對方連忙擺手說沒關系。

季常殷和林慮交換了一個眼神，溫禧若有所思。

“家裡的貓還等着我鏟屎，就先走一步咯。”杜婉信口道，“拜拜小朋友們～”

“拜拜杜老師。”“拜。”

辭别了杜婉，幾個人在南大校園裡漫無目的地晃。

南大作為一衆高校中的“後起之秀”，沒有京大那麼悠遠的曆史，校園環境卻屬實優越。非常現代化。

“林慮姐，京大是什麼樣的啊？”溫禧側眸問她。

林慮沉吟，“沒這麼modern，不過也挺好，可能帶了點曆史的厚重感？嗯……要是有機會帶你們去看。”

“好哦，”溫禧笑，“我可記着了。”

“嗯哼，記好咯。”林慮輕答。

走着走着便來到天文台，也是南大最著名的地方。它自成一棟小型的建築物，周遭種着花草，隻一條小徑曲曲折折地通入。

毫無意外地，大門被鎖。林慮輕扣門面，側身對季常殷，“我之前好像聽說過，這座天文台名叫‘南辰’，是孟家大小姐的私産。”

“嗯，”季常殷追問，“那怎麼建在南大裡？”

“據說孟大小姐當了一段時間南大天文系的教授，”林慮自我認可，“應該是這個原因。”

“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季常殷偏頭，笑，“我又不認識那位孟大小姐。”

“就是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嘛。”林慮趁沒人關注她們，偷偷踮腳親一口對方的面頰，“分享欲比較旺盛，季老師體諒一下。”

“你又偷親我，”無奈，“那你還知道什麼？”

“嗯……”林大小姐沉思，“我知道的可多了去了，你想聽什麼？”

“那位孟大小姐？”季常殷牽起她的手，“其實，我知道的故事也不少。”

“For example？”

“For example，”季常殷悠悠，“我知道你所說的孟大小姐，有一位小女朋友。”

“真的假的？”林慮壓下聲音，疑惑，“你不是說，不認識孟語靡嗎？還是你騙我？”

“哦，原來她叫孟語靡。”狀似計謀得逞的笑容。

“你又诓我！”林慮不輕不重地捏一把她掌心，“生氣了，不理你了。”

“理我。”季常殷動一動相連的手腕，“沒诓你。”

“不信。”林慮不為所動，“證據呢？”

“你托關系問問不就知道了麼？”季常殷解釋，“其實我也就是道聽途說。”

“噢，”林慮暗自記下，“那也要懲罰你。”

“懲罰嘛，”她說，“任君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