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謝濯并非是辛皇後所出,而是去世元後的子嗣。
一聽到他要來,武神音就知道,辛皇後一定會讓她先回去了。
毫無疑問,太子就算是個不受寵的太子,在辛皇後這裡,也還是比她重要得多。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往殿門前傾身,果然聽到辛皇後道:“好,神音就先回去吧。”
頓了一下,她又意有所指,“宮外雖然繁華熱鬧,但也千萬别被迷了眼。”
武神音恭謹回道:“謹遵皇後娘娘教導。”
辛皇後沒再多說什麼,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出去的時候,正好和太子謝濯一行人撞個正着。
武神音帶着花燃立在路邊,低着頭讓謝濯先行。
謝濯從她面前經過時,她悄悄擡頭想偷偷打量他一眼,沒想到他也在看她。
她沒做好心理準備,就對上了那雙清淩淩的眼睛。
兩人視線交彙,又立馬各自分開。
她飛快重新低下頭,裝作老實的樣子,盯着地面,看着他的衣袍在眼前停頓一刻,又消失不見,心裡想的卻是,狗皇帝人不怎麼樣,生的孩子卻是一個比一個好看。
等他走後,武神音看着他的背影,開始在心裡默默給他打分。
老規矩,基礎分六十分。
長得很漂亮加二十分。
主動勾引她加二十分。
謝端月是他妹妹,減五十分。
狗皇帝是他老爹,減五十分。
這麼一算下來,居然是可憐的零分。
武神音長歎一口氣,覺得有點可惜,都是家裡人拖累了美人。
不過她雖然喜歡美人,但可從來沒想過去招惹謝濯。
還是那句話,他就算不受寵,但也是太子。雖然人人都說皇帝寵愛楚貴妃,有廢長立幼的心思,但聖旨沒下一天,謝濯就還是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儲君。
再說了,現如今除了皇帝一意孤行,朝堂上大多數人還是覺得太子有德無過,不應廢除的。
武神音一向很有分寸,比起她那個無法無天的母親來說。
回到自己的住處,武神音振振有詞,“花燃,我覺得太子對我有意思。”
屋内的宮女都被她支使了出去,花燃一進房間比她還沒個正行,整個人呈大字型撲在了床榻上。
聽到武神音的話,她翻了個身,然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阿音!你老毛病又犯了!”
武神音不服氣:“你什麼意思?!你剛才低着頭沒看到,就在皇後娘娘殿前,他還沖我暗送秋波來着,明擺着對我有意思!”
花燃指責道:“你從小就是這個樣子,隻要有鼻子有眼的男人多看你一眼,你就覺得他對你有意思!”
武神音理直氣壯,氣勢絲毫不輸,“他們要是對我沒意思,多看我幹什麼?”
花燃覺得和她沒有辦法溝通,索性閉嘴。
有宮女推門入室的聲音響起,她自幼習武,耳力過人,當即彈跳起來,站在一旁。
宮女聲音從外間傳來:
“娘子,您的家書到了。”
武神音道:“送進來。”
宮女應是,這才走進内室。
武神音接過信封,讓她退下,忽然又改了主意,在宮女離開之前又開口問道,“這是什麼時候到的?”
宮女恭敬道:“中午那會子到的。”
武神音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宮女出去後,她拆信的時候心裡還有些犯嘀咕,那豈不是她剛出宮門信就到了?
這也太湊巧了,不會是人有意為之吧?
不過很快又釋然了,她雖然過得不算拘束,但到底是來當質子的,凡是與家中來往信件,由皇後宮人經手檢查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母親也不會蠢笨到如此地步,信中能交代的,肯定也不是些秘密。
武神音很快就後悔了,信上的每一個字都将她剛才的想法打得粉碎。
“吾兒神音,為娘和你爹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我想休夫但朝堂中那群老王八死活不同意,所以為娘忍不下去了!他們不同意,那我要造反自己當皇帝!不過吾兒莫要擔心,你爹是你爹,你是你。等吾黃袍加身,必定封你為皇太女,你我母女二人共享天下。今月晦日吾将起事,吾兒務必保全自身!”
她一直知道她娘很瘋,但也沒想到她娘會這麼瘋!
這種事情,怎麼能就随便寫給她?萬一被被人看到了,可該如何是好?
花燃看她神色不對,接過她手中信紙,看過之後大喜過望。
她幾乎要跳起來,殘餘的理智迫使她壓低聲音:“阿音!你要當皇太女了!将來還要當皇帝,太好了!苟富貴,勿相忘。等你當了皇帝,一定要封我個大官當一當!”
武神音剛才還在擔憂,母親就把信這麼明面上寄過來,一點兒防範措施也無,會被有心人知道,聽到花燃的話,也不由眼前一亮。
對啊,剛才隻顧着擔心了,居然連這麼大的事情都忘記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