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不自覺顫抖,渴望宋宓能将所有告訴他,可最終還是讓他失望了,宋宓搖頭道:“具體如何,還是你自己去查吧!但是你娘身死,周知遠和周太後怕是脫不了幹系。”
戴安也隻是同她說徐淮月溺死那晚,是周太後宮裡的掌事姑姑康婉前去拿人的,這一點同徐長風說的無二,而至于是不是得周太後授意,其中内情又有何人知曉?
戴安告誡她,此事涉及徐長風母親,還是由他自己去查清,這樣一來,若真是查到周知遠在這裡又摻了一腳,那就有好戲看了。
而徐淮月落水溺死一事,徐長風知道定有周太後參與其中,隻是不知道還有周知遠的事,如今宋宓一提,他立馬多留了個心眼。
若真有周知遠插手,那就太令人心寒了,他母親等了周知遠八年,日盼夜盼,隻差把眼睛給盼瞎了,可他周知遠卻能狠下心朝她動手,真讓他查到周知遠也參與其中,那自己定不會放過他。
他松開宋宓的手,道:“你告訴我這些,我會一一去查的。”
他站起身,向外奔去,打開房門後又停下和宋宓說道:“天冷,宋督主可要注意身子。”
宋宓起身走到門邊,撐着房門看他離開,那道背影在雪地裡顯得傲氣冷然,又帶有些孤獨感。
父子相殘,她不知道今日同徐長風說這番話,讓他對付周知遠是否做對了,可為了自己,她會利用所有能利用到的人。
是這世道教會她冷血,是她家人的死教會她不能仁慈,若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殘忍。
自西陵一事之後,兩人墜崖一同躲避追殺回到京城,她不是感受不到徐長風對她的不同,那隐隐表露出來的情愫,她是有察覺得到。
可那又如何,她宋宓能從刀下活着回來,就隻是為了複仇,至于感情,能棄便棄。
成大事者,何必拘于情愛之中。
她擡步出房門,站在廊檐下看着地上堆積的大雪,一陣寒風吹過,讓她打了個寒顫。
左庭玉從院子外進來,見宋宓也沒披件鬥篷,上前關心道:“督主怎的站在風口處?怪冷的。”
“無事。”她輕輕搖頭。
冷便對了,冷才能讓她清醒,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左庭玉知她固執,便也不再勸,想着收到的消息,他道:“周知遠在來鳳翔府的路上了。”
“終于要來了麼?”宋宓倒有些期待同周知遠交手。
想到尚英,宋宓又問:“可有查到尚英的下落了?”
“這您可放心,已經查到。”左庭玉臉上挂着笑意,“就被周知遠的人關在鳳翔城往南十裡的一座院子裡。”
看守尚英的人都是些男人,輪班守着,這一偷得閑便喜歡去逛花樓。
在京城被管得嚴,也沒有膽子敢去,可到了這裡便不一樣了,這裡遠離京城,何人管得着?故他們一到這邊無事便跑去這些地方。
左庭玉觀察了許久,最終讓他逮到一人,他一路跟蹤那人才找到尚英的下落。不得不說那地方确實隐蔽,不仔細查,還真查不出什麼來。
周知遠此行必定不善,他們得趕緊在周知遠到達鳳翔府之前擒住尚英。
宋宓吩咐:“通知下面的人整備,明晚動手,記住,要生擒。”
“屬下明白。”左庭玉拱手道,立刻離開。
*
潘涼超知道他鳳翔府近來是不會太平了,先是徐長風和宋宓兩人過來,後又得知消息,周知遠随後而至。
這三人還真将他鳳翔府當做戲台子了,這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可這兩個半男人能唱出什麼好戲來?
早就聽聞這三人私下關系不怎麼好,到時候他們真在這鬧起來了,那他這個知府該偏幫誰?幫誰都不合适,一個不幫又更不合适,最後還不是苦了自己。
潘夫人知道自己丈夫這些天來因為這些事整日愁着臉,到了晚間合寝時她提議道:“我看那北鎮撫司鎮撫一表人才,若能将月兒同他搭上,老爺不就不用愁了嘛!”
她笑道:“讓月兒私下搭上那鎮撫,您站慶遠侯那道,至于那宋宓,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随他去吧!”
誰知潘涼超聽完她的話直接怒斥道:“婦道人家!胡扯什麼?我看你是被豬油蒙了心怎生出這種想法來?人家那是京城裡來的,乃禦前之人,能看上你這等小門小戶?再讓我聽到你說這些胡話,自己去莊子上住。”
那夫人還不死心,“月兒好歹也是知府千金,哪裡算得上小門小戶?你這說得也忒埋汰自己了些。”
“閉嘴!”潘涼超喝斥,随後掀開被褥穿上衣裳,臉上怒意未消,“我去芳林苑歇着,你自己好生反省,看你說的什麼話。”
潘夫人見他就這樣甩下她去了蔣姨娘院子,氣憤地将枕頭一股腦全丢到地上,後又怪自己多嘴,自顧自打上自己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