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宓在高處看着燈火面通明的院子,再看了看時辰,子時打更聲一過,宋宓便立馬邵命人行動。
一行人身穿黑衣,來到院子外,得宋宓示意後立刻翻牆入内。
在院子裡巡視的錦衣衛敏銳感到有人闖進院子,還未來得及通信,便被宋宓的人抹了脖子。
将那些人放倒後,宋宓立刻同手下脫下自身外衣,幾人動作利落,沒一會兒便扒了那些人的衣服換到自己身上。
宋宓再命人把那幾具屍體拖到草叢裡藏起來,走時還不忘對了對各個手上的牙牌。
他們剛列好隊形便有人巡到這裡,兩方碰到時聽對方問:“這裡沒有什麼異常吧?”
宋宓挺直腰背,看了看對方腰間挂着的牙牌,無半點心虛,道:“回林百戶,并未發現有别的情況。”
“那便好。”領頭之人沒有多想,帶着手下離開。
宋宓剛想走,就又聽對方轉身問道:“對了,我怎麼瞧着你有些面生呢?”
宋宓以及手下凝神,他們來時,就已經摸清裡面大概的人,她瞄了眼對方的臉,然後假意熟絡道:“小的是翟百戶手下的人,原是守院角的,翟百戶這不聽說宋宓已經到鳳翔府了,便趕着屬下過來。”
她說着朝林友全湊近,悄聲說:“翟百戶一下值便去喝花酒了,屬下這才想起來他特意交待過,他給您也留了位置,等您下值便過去,還是老地方。”
果然,對方信了,爽朗笑了幾聲着離開。
這幾個人,宋忘記得很清楚,最喜往煙花柳巷子裡跑,還得多虧了他們,左庭玉才得尚英下落。
宋宓帶着人一路往尚英所在之處走,越靠近守着的錦衣衛就越多。
囚着尚英的房中傳出他的聲音,宋宓悄摸在身後打了手勢,左庭玉等人悄聲散開,去到各處。
宋宓特意站在角落,房門從内打開,從裡扔出一個茶杯,随後郭繼被趕了出來。
隻聽尚英放話道:“告訴周知遠,趕緊讓人把我送走,宋宓都快查到這裡了,你們還不護我離開,到底是想如何?”
郭繼陰測測的看着尚英,“您是侯爺保下的,該如何也得侯爺說了算,如今侯爺未發話,我們怎麼好離開?”
“少跟我在這兒扯這些沒用的。”尚英不吃他這套,如今看這情形,隻怕是周知遠不許他離開,這才軟禁他在此。
他了解周知遠,若要将他送走還不容易?隻是将他囚在這院子怕是還有别的打算,而這打算,需以他為餌,就如當初他以秋月母妹做餌引來宋宓一般。
這麼想來,莫非周知遠真想拿他來做陷害宋宓的陷進了?他怎麼敢的?
他看向郭繼,冷笑道:“别以為我不知道周知遠在打什麼主意,他想用我來對付宋宓,還要看我願不願意。”
“尚大人言重了,關于宋宓,他乃是我們同要對付的人,隻要能殺了她,何必還在乎這些?”郭繼摩挲着腰間跨刀,若不是尚英不能死,他早就動手了,省得還在這裡同他假意周旋。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可能要好好問問了。”尚英同郭繼對峙,“徐長風奉命調查巫蠱案,他不更應該死嗎?”
郭繼沉默,尚英面帶諷刺,“怎麼,是舍不得這個兒子?他是舍不得,可若徐長風知道其名義上的父親,是殺了自己的母親的兇手,你看他舍不舍得下手殺了周知遠。”
“尚大人慎重!”郭繼朝四下看去,神色緊張。
徐淮月溺亡一事,對外都稱是因失足落水而亡,如今在這裡被尚英大聲嚷嚷出來,難保不會被有心人聽去。
徐長風對自己母親的死本就耿耿于懷,若被他知道徐淮月之死的真相,鐵定會和周知遠動手。
尚英鄙夷道:“你們瞞他瞞得緊,讓太後身邊的人做了罪人,以為就真的讓他查不出一丁點兒消息來?”
郭繼可再忍不住了,直接拔出腰間的刀,尖刃對着尚英眉心,警告道:“你真當我不敢對你動手?你若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我這一刀砍下去,讓你不死即殘?”
“威脅我?”尚英向前一分,刀尖破開其眉心,他仿佛全然不知,還想繼續往前,眼神狠厲,“我尚英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你今日敢傷我半分,待周知遠來,是否會放過你?”
他手上有周知遠設計這所有一切的證據,若他傷了分毫,那些證據便會如數呈到皇上面前,他無畏,可周知遠敢賭嗎?
他笃定周知遠不敢,他如今享有這無上的權利,怎麼舍得放手,那就隻能一條黑路走到底。
郭繼遲疑,想了想傷了尚英的後果,随後不情願地收回佩刀,“侯爺不日便到鳳翔府,尚大人可安分些吧!”
他帶着怒氣大步離開,宋宓又等了三刻鐘,到夜半子正,見時辰差不多了,便立刻命人行動。
左庭玉帶着人放火燒了院子對角的樓閣,火勢盛大,院子内的衆人隻見那處火光沖天,亮了半邊天,随後紛紛朝那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