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鈴許開口詢問前,丈夫下意識地護着妻子,眉頭緊鎖,“你要做什麼?要多少賠償直說吧!”
江鈴許摸摸鼻尖,“你們好,我不需要賠償,肇事逃逸,殺人未遂,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或許,把你們被收買的過程說得再詳細一點,能減輕一點刑罰。”
她說着,看向明顯被吓到的白鶴妻子,切斷了通話信号。
江鈴許仰頭看了眼邶絮,邶絮點頭,帶她去了黑蟒的關押地。
四條黑蟒都躺在地上,躺得闆闆正正,跟四棵被狂風吹倒的樹似的。
“死了?”江鈴許盯着黑蟒,它們的體表并沒有傷痕,也沒有蛻皮的迹象。甚至蛇鱗的色澤都比她遇襲時看過的好。
“沒有。”齊淩寒翻着觀察記錄,“之前監獄把這四條分開,它們都非常活躍,一直想逃出牢籠。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合籠就是這個死相,一動不動,好像沒有任何追求了。”
江鈴許看了一會兒黑蟒,幾次與它們對視,它們還是一動不動。
“不動也好,清淨。本來就沒法從失智獸化的家夥口中得到答案。”江鈴許說着,看向隔壁的兩隻猴子。
猴子的情況比較複雜,他們二位本來是不會獸化的,被營養液廠家注射了藥物,才變成現在的樣子。之前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情況有所好轉,但又在某一天急轉直下,再也沒有恢複正常的可能。
兩隻猴子都被鎖着,四肢都被固定住才不會有繼續傷害自己的行為。
江鈴許看着秃毛的猴子,心中有一些疑問。
離開監獄的時候,她問了獄警相關事件的發展,獄警無奈地搖頭。
是不便透露,還是不會有進展了?
江鈴許回到莊園,才開口問:“那猴子情況變糟,是不是有人混進去給它們紮針了?”
齊淩寒看了江鈴許一眼,“不确定,特殊監獄前段時間人事變動頻繁,有幾天連獄長的位置都是空的,動手腳很容易。其實中央星……乃至整個銀河系裡,失智獸化就是不治之症,可以找個地方等待死亡了,那所監獄,跟臨終關懷的養護所差不多。”
“每天都有死亡,又沒有辦法逆轉這個過程,太壓抑了,才人事變動頻繁。”邶絮解釋,接過江鈴許的圍巾,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江鈴許仔細消毒雙手,問:“那對白鶴,會轉出去不?”
齊淩寒放下背包,“不一定,看他們自己的意願。殺人未遂在中央星是死罪,死囚可以選擇在哪裡接受死亡,如果他們選擇在那個監獄接受終點,就不轉了。”
江鈴許沉默了幾秒,又開口:“那對夫妻有孩子嗎?或者,有沒有什麼近期突然有了遠大前途的小輩?那種不起眼的,随時能被安排進各種單位的角色?”
齊淩寒聽完問題,低眉看向手腕的細镯,“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替人頂罪的?”
江鈴許窩進沙發,“萬一呢……我隻是不想有人逍遙法外。這種事情,對風晚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吧?或許不一定是風晚,她有兄弟姐妹嗎?就是那種沒有向公衆公開的兄弟姐妹,如果可能的話,都請查一查吧。”
“好。”齊淩寒點頭,近期一些事都被王室的人接過去了,正好有了點空閑。
再加上,排除隐患本就是護衛隊的職責。
齊淩寒帶着一個小隊離開别墅。
江鈴許抱着圓滾滾的番茄玩偶,聞了聞,轉頭問家政機器人,“你最近換洗滌劑了?”
邶絮拎了個熱水壺靠近,“我換的,換個口味,算豐榮吧。”
豐榮?江鈴許撇嘴,以前她隻在動物園的各個飼養員口中才會聽到這個詞,“把我當寵物飼養呢?”
邶絮放下水壺,一臉嚴肅,“沒有,我是指它們。”
江鈴許接收了邶絮的眼神暗示,點點頭,沒有繼續問。
要是被灰粉二位知道,估計又要打起來。
番茄玩偶确實是粉章魚鐘愛的東西,不過她抱的這個不夠圓,它在粉章魚眼中完全是路人角色。
齊淩寒這一走,到晚上都沒回來。
江鈴許處理完今天的工作,站在窗邊發呆,順便等被單洗淨烘幹。
隔壁灰粉房間的窗戶已經修好,牆面重砌還需要一段時間,好在别墅的房間多,她把它們安排去了另一個大房間。
不過……
總感覺有點冷清。
笃笃笃。
門被敲響,江鈴許下意識看了眼手表,已經晚上十一點整。
這個點叫她,是又有緊急事件?
一開門,邶絮站在走廊上,比劃了幾個手勢。
五分鐘後,江鈴許戴着頭盔,穿了全套護具,她看着月下高大的白狼,輕聲問:“真的嗎?帶我出去兜風?”
白狼的眼睛在黑夜中偶爾帶點綠芒,充斥危險的野性,不過眨眼間,又帶點獨屬于人類的冷靜,“嗯,飛行器或者車都太顯眼。”
“你确定你不顯眼?”江鈴許看着在月下白到發光的狼,有些疑惑。
白色在自然界果然明顯,除非它們是在冰雪覆蓋的地方生存。
邶絮盯了江鈴許兩秒,欲言又止,它的腿微微彎曲,降低高度。
江鈴許小心地爬到白狼的背上,往前傾倒,“那你跑慢點吧,我可能抓不住……”
話還沒說完,她發現自己的護具和邶絮的防護衣物自動鎖在了一起,非常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