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寶珠嫁過來也有月餘了,日常也有換下來的衣裳,雖說這種天氣出汗不多,但上山下田難免會弄髒。徐晔成了家後,他的衣裳就不會是别人來洗了,而是她這個媳婦兒要做的事。
不管怎樣,這裡還是遵循着夫為妻綱的規矩,而讓男人去洗衣做飯仿佛是絕對不能夠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了,光是風言風語都能夠淹了那家。
再者丁寶珠還有自己的衣物要洗,這時候穿的也不像冬季那般厚重。
她找來一個小罐子,打開後,裡面裝着一顆顆滾圓的黑黝黝的丸子,拿在手裡摸還有點油油的,掰開扔進盛滿水的木盆裡攪一攪就有些微泡沫了,正是家家戶戶都必備自制的肥珠子。
而這天然的洗滌物,甚至還有一抹淺淺的草木香氣,丁寶珠又拿起杵頭來敲打着盆裡濕透的衣物,這洗衣放到這,那也是一項要費力氣的家務勞動。
丁寶珠挑了個角落默默在洗着衣裳,洗到一半,徐芝走過來說道:
“大嫂,你那些花棒啥的,應當是都已經曬好了,有些是變成了你說的那樣子,我都給你收起來了。”
丁寶珠在采摘那些松花回來後和家裡每個人都講了這件事,不然要是有人不清楚而把那些都給扔了燒了,到時候可趕不上趕市了。
曬松花要曬到微微發白才好,之後就可以取花粉了。丁寶珠聽後便笑道:
“行,謝謝芝兒,到時候我那松針汽水釀好了,就先給你嘗嘗。”
徐芝不知道那汽水是個啥,提到松針她也隻能聯想到茶水,而她這個年紀想來不喜歡苦苦的茶水,和丁寶琴有得一拼,可還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笑道:
“好啊好啊,還有,大嫂到時候可得和我們一塊兒去趕市啊!”
丁寶珠點點頭,随即又想起什麼來,朝她招了招手道:
“芝兒,我有點事想問你。”
“大嫂想問啥?”徐芝不明所以。
丁寶珠略略放下杵頭,随便找了個借口問道:
“我有點記不得了,咱們村裡有沒有能做器具的人家來着?”
徐芝不太知曉丁寶珠原主發生了什麼,更是沒有多想,随口就道:
“不知大嫂你要做啥容器,不過我們村裡有家幹木匠的,雖然我爹和我大哥也會些木匠活,但遇上做大件還是會去找那家人來做,村裡大多數人也都找他家的。”
丁寶珠一心想着升級裝備,竟把某件事給忘了個幹淨,聽聞後又問問地點,就讓徐芝去了。
既然她想要做熱乎的吃食,就需要個能保溫的容器,那幾個一直帶的筐子是可以下崗了,而她至今為止所掙到的錢,也應該足夠去制作幾件像樣的容器了。
想來這也能算是一筆投資呢!
丁寶珠心裡思量着,然而正在用力絞着衣物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小腹中似乎被刺了幾下,緊接着底下一抹熱流淌過。她臉色一變,暗叫不好,放下衣物就趕緊回了屋。
結果李銀屏做完午食出來,就隻見到一個木盆,裡面裝着擰緊的衣裳,人卻不知到哪裡去了,不禁埋怨道:
“哪有人做事做到一半就溜的?這洗好的衣服留着給誰晾?越來越不會做事了!”
徐瑩徐芝幫着擺桌端飯菜,後者單純,直接就說道:
“說不定大嫂是有啥事想起來就去做了,等會兒肯定還回來哩。最近大嫂天天雞叫了就要出門,剛剛還問我去哪裡做器具,我說去林大叔家是最好的呢。”
李銀屏心裡一驚,大聲道:
“你說啥?再說一遍?!”
徐芝吓得差點把手裡的飯菜給撒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沒……我沒說啥呀,就是剛才大嫂問了我幾句話……”
李銀屏繼而陰下了臉,徐瑩連忙上前來打着圓場道:
“娘,你沖妹妹吼啥?她還小呢,哪裡知道那麼多,飯菜都好了,還是先吃飯吧!”
李銀屏冷哼一聲,坐在桌旁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徐芝怯怯地看了一眼,又小聲問:
“娘,我們不等大嫂嗎?”
“等她幹啥?她事兒都沒做好,咋能半途而廢?再說現在家裡那麼多吃的,也餓不着她,她還不能自己找吃的去?我們先吃,她啥時候幹完啥時候吃!”
徐瑩感到稍許頭疼,隻覺得渾身酸軟,也沒什麼胃口,但李銀屏都發話了,她不得不跟着徐芝吃了幾口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