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峰見章夏不吭聲又說:“不餓嗎?”
“餓。”她說。
靳峰撅起嘴,像個孩子一樣故作乖乖的樣子:“在你家我隻能住沙發,到我家裡屋子多,我可以睡客房。”
“你住你的,我住我的。”章夏皺眉。
靳峰繼續撅嘴,連聲音帶着一絲嗲氣:“你一個人住,我有些後怕,再說本來見面時間就少,我們要多創造時間…”
章夏對靳峰的這副姿态有些陌生,以往,他不會商量,不用廢話就把章夏帶走了。
可這半年來的分分合合,将他的愛變得很謹小慎微起來,章夏突然心軟,既然選擇在一起就要為兩個人考慮。
她當機立斷:“好。去你家。”
靳峰眼前一亮。得意的弧度又重新挂上眼角。
章夏:“如果我們都在海城,我就去你家住。”
“好。”靳峰連連點頭。
兩人達成共識,築起了愛的根基。向前路正式邁出了第一步。
章夏帶着收拾好了的兩大拉杆箱的衣物用品,帶着直面病情的全部勇氣,深入虎穴般地跟着靳峰走了。
這次,她給自己一個相信愛的機會,如果不行,那就甘心孤獨。
靳峰開着車,拉着章夏和沉甸甸的行李,仿佛拉着沉甸甸的責任,内心忽然很踏實。
“明天我要去看心理醫生。”章夏說,這是她第一次向醫生以外的人透露康複計劃,目光掠過窗外夜景,閃着忐忑不安。
“我陪你。”靳峰說。
“好。”
他等她一步步靠近他,不隻在身體上,更是在心理上。靳峰把想問的問題又咽了回去,告訴自己再多給她一些時間。
再次走進靳峰的大平層,一股溫熱撲面而來,個把小時,阿姨已經把四菜一湯擺在餐桌上了,見章夏進來抿嘴偷笑,打了招呼又識相地匆匆離開。
章夏仔細閱覽這棟房子,陳設與過往一樣,她甚至深刻地記得每間屋子有着怎樣親密痕迹。
那時,一見面就吸在一起,體内有使不完的勁兒。
她不禁歎了口氣,果然回不去了。
靳峰走過來,稍微靠近一些,章夏就會退後一步,同居需要磨合,這才是第一天,兩人果然沒有一點默契。
甚至在吃飯的時候,一度不知道講什麼而都有些磕磕巴巴,氣氛尴尬至極。
章夏突然噗嗤笑了:“咱倆是第一天認識嗎?”
靳峰:“你需要什麼,或者不舒服,不适應一定一定要告訴我。”
他越是強調越顯得章夏像客人一樣。
兩人完全沒有當初進門就幹柴烈火的模樣,好像那段時光并不存在一樣。
章夏:“我不會客氣,就當是自己家。”
“對這就是你的家。你住主卧,我住客卧。”靳峰竟然客氣得很,徒增别扭。
章夏:“客卧幹淨簡單,我住客卧。”
“好。”
吃完飯,靳峰打開了半年沒開的電視機。章夏去洗澡,不一會兒穿着一件吊帶睡裙走出來,長發及腰。
她專注地看着新聞資訊,靳峰的視線直往吊帶裡面鑽去,記憶裡的軟糯的手感呼之欲出,便毫無意識地吞咽着口水,深深吸氣,向離章夏遠一點的地方坐過去。
他感到身體刷地熱火,難以控制,便說:“你去穿件衣服。”
“啊?”章夏疑惑地看着他。
靳峰強裝鎮定:“你是在考驗我的定力嗎?”
“那我要全脫光,你怎麼辦。”
靳峰感到身體在控制不住地膨脹,别過頭,不理章夏,隻說:“我去洗個澡。”
章夏哈哈大笑,這種将靳峰握在股掌之中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靳峰沖了一個冷水澡,算是撲滅了心裡的躁欲。拿着手機在沙發一端刷着新聞,偶爾瞥兩眼電視。
章夏在沙發另一端津津有味地看着電視劇。兩人之間足足有四米多的距離,完全超乎章夏的安全尺寸太多。
章夏悄悄走過去,走到靳峰面前,一道陰影壓住他,他擡頭一看,章夏背着雙手看着自己。
她說:“我試着親一下,你可不要撲過來。”
“好。”靳峰突然屏住呼吸,心髒狂跳。
章夏彎腰,将香軟的兩片唇輕輕落在靳峰的雙唇上,靳峰臉頰微紅,延伸到了耳後。
她又輕動雙唇,齒碰齒,一切還好。可靳峰的舌尖突然伸了進來,章夏的咽喉處猛然炸開一陣惡心,連接着的胃部也跟着很是難受,章夏直起身子:“不行,不行,再等等吧。”
靳峰紅着臉,一臉無辜:“怎麼不行,是什麼感覺?”
“就惡心。”章夏小聲說,有些失望失落:“對不起,是我的原因。”
“沒事,我們慢慢來。”靳峰嘴上說得輕松,整個人卻憋得不行,直接去冰箱接了半杯冰塊,喝起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