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剛見主持人上台,欲言又止:“額,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主持人開場,攝像機懸在上空,沿着軌道自由來去,章夏從沒參加過這麼聲勢浩大的盛會,連主辦方的開幕詞都聽得格外認真。
她算是見證了整個行業為了實現“碳中和”這個共同目标一起努力的盛況,忽然對這份職業多了一份熱愛。
接下來是幾位商業領袖和行業翹楚進行主題演講。
主持人逐一介紹演講嘉賓,都是隻能從新聞上看到的人士,章夏聽得更加仔細,還用手機記錄下不懂的地方。
直到主持人說:“下面有請億東科技CEO靳峰。”
章夏心裡一沉,一種“好久不見”的陌生感騰空而出。
靳峰大步上台,一身西服套裝,眉宇間是沉穩的堅定,是在行業裡拼殺多年沉積下來的自信。
這副模樣,章夏着實有段時間沒見到了。讓她忽然記起了那些初見時候的場景 ,每一次開會他都可以雲淡風輕地掌控全場。
然後又想起了他們的感情,那些一次又一次的疼惜愛撫,那些彼此眼裡的相伴不舍,章夏都記得,哪怕是那些互相折磨的時光她也都記得清清楚楚。
無論怎樣,一切都回不去了。
二十天不見,他應該也在試圖适應單身的生活吧,章夏顯然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是他讓你帶我來的吧?”章夏側身問王永剛。
王永剛輕笑:“嗯,不傻。”然後也側過身,小聲告訴章夏:“沒見過靳總對感情這麼認真過。”
章夏心裡五味雜陳,她承認這段感情無法存續的原因都是自己的問題,以至于每次見到他,都仿佛在提醒着自己身上有問題。
原本在這段時間章夏已經調整得有些效果,至少能夠在人前隐藏住心理的病痛,可再一見到他,那些病态的感受全然又暴露出來,她知道自己并沒有好。
她的身體依然麻木,不愛,誰都不能碰。
章夏在靳峰演講時胡思亂想,一個字也沒聽見去,腦中閃過無數個無助又痛苦的場景。
一擡頭便撞見靳峰投過來的視線,兩人的嘴角同時輕輕勾出微笑。禮貌客氣。
靳峰在大家的熱烈掌聲中下台,久久地看着章夏,釋放着凜冽的深情,以至于前排聽衆的目光都跟着靳峰向後望去,章夏不得不緩緩地低下頭。
“散會後一起吃飯。”王永剛的語氣像布置工作任務。
章夏明白王永剛的意圖,又确認一下:“是他要來嗎?”
“嗯,不然呢?”
章夏小聲嘀咕:“都分手了,也太尴尬了。”
王永剛:“内核的事情,靳總在幫忙加快進度,于情于理,咱們當面感謝一下。”
“又不是我叫他幫我的。”章夏的語氣帶着不情不願。
王永剛皺着眉直截了當:“必須去,不然我交不了差。”
“嗯。”
王永剛和章夏率先抵達餐廳,兩個早已饑腸辘辘,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靳峰姗姗來遲,坐下時,一桌子的殘羹冷炙讓他噗嗤一笑:“你倆都吃光了?”
畢竟上次見到章夏時,她還吃不進去飯呢,這表示她的狀态顯然不錯。
“你又不吃晚餐,我倆幹嘛等你。”王永剛一邊遞給靳峰菜單,一邊說着玩笑。
靳峰轉過頭,視線鎖住章夏的眉目:“顧強帶你去見經銷商你怎麼不告訴我?”
章夏沒看他:“那天我中途就走了,沒當回事兒。”
王永剛打斷:“一桌子人都收錢了?”
章夏搖搖頭說不知道。
靳峰臉色黑了下來,聲音低沉:“隻有給顧強和章夏的特産袋子裡有現金。”
“啊?”王永剛不解。
“想通過章夏認識我呗。”靳峰倒是先解釋起來。
王永剛又拍了一下桌子:“那你幫章夏是應該的。就算分手了,也得幫!”
靳峰皺眉:“艹,分手?誰說的?”
王永剛意識到自己賤嘴又說錯話了,指了指章夏。
靳峰和章夏四目相對,眼裡都閃着詫異。
靳峰先說:“我們分手了嗎?”
章夏反問:“沒分嗎?不是都快一個月沒聯系了嘛…”
靳峰眼睛瞪大一圈:“你不是讓我一個月不打擾你嗎?”
啊?章夏大腦空白。
隻見靳峰端坐着,目光笃定,氣場極其強,自帶一種壓迫感。
他盯着她,字正腔圓地說:“今日正好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