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符咒和繩子……?”
李如楷貼心地卡住它的七寸,把繩結改成可活動的樣式,牽蛇如牽狗,溫和道:“去吧。”
老蛇很想罵人,但他忍住了,臭着臉道:“我需要這小子的一點血。”
樓楚拿針小心紮破柳青青的手指頭,老蛇舔去了這滴血,爬到柳青青身側,嘴裡發出奇異的咝咝聲,同時原地依照某種韻律打轉。
轉了三圈,柳青青的呼吸明顯有力起來,樓楚給他把脈,脈象算是暫時穩定了,能夠撐到救治。
老蛇的鱗片暗淡許多,說話時語氣也不那麼咄咄逼人了:“好啦,這個算是保住命了。另外兩個比他容易救,我就不收你們利息了。”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不用費心去保和清觀弟子的命,着實讓樓楚松了一口氣,帶上的藥全給柳青青用了,止血的藥粉不要錢一樣地撒,繃帶沾滿血就換,到後面李如楷也來了,将剩下的收斂氣血、愈瘡生肌的藥膏全給了樓楚。
柳青青情況總算徹底穩定,能夠放心搬運去醫院了。
李如楷說:“先前打鬥時我在樓上看到了原本房子主人的遺體,為防毀壞已經做了處理,特處局應該需要檢查吧?”
南淙點頭:“是,要先交給法醫。”
通常這種不尋常的死亡,先交由法醫鑒定,再委托有驗屍知識的修道之人,确定兇手是否有修為、作案是否運用了術法等等。和清觀作為本地大道觀,時常接受委托,所以李如楷比較清楚這個流程。
一開始上樓,他并沒有發現蜘蛛,反倒先在卧房中看到了一張人皮。
憑借着對人臉的記憶,他認為這就是房主人趙塹,至于為什麼隻剩一張模模糊糊的皮囊,大概是被蜘蛛吃幹了。
擔心這張薄薄的皮囊可能會在戰鬥時被毀壞,導緻他們失去一些線索,李如楷對它進行了固化的處理。
其實就是用符咒将其保護起來。
一種很簡單的符咒,來源于金光咒,使用後會自動在貼附的物體周圍形成一層保護罩,由于靈力來源是符咒内儲存的靈力,持續時間相對短,僅用于短暫的保存。
李如楷有自信能在短時間内轉移打鬥場地。
然後他就被偷襲了。
好在沒受傷,隻形容略有狼狽,甯玉淞馬上跟着沖進來,同蜘蛛乒乒乓乓打過,掀翻了花瓶水杯,打破了玻璃。
李如楷感覺到自己有點跟不上這樣的速度,幹脆暫且退出,僅作為策應防止蜘蛛逃出戰場。
在蜘蛛和甯玉淞奔下樓之後,他又處理了一番趙塹的遺體,或者不應該用遺體稱呼,因為他湊近了才看出那表面的不是人的皮膚,是細密的蛛絲組成的人的殼子,在人體被蜘蛛的消化酶分解殆盡、被蜘蛛吸幹時,覆蓋在表面的蛛絲殼并未遭到破壞,因而保留了人的形狀,遠看是個朦朦胧胧的人樣。
趙塹連骨頭都沒剩。
李如楷大緻處理好現場就下去了。
換言之,他不知道後來的蛇是怎麼出現的。
詢問老蛇,它說自己原本在罐子裡好好地睡大覺,結果外面吵得要命,它就醒了。
“不知道是哪個有本事的把那倒黴蛋的墓掘了。”老蛇陰陽怪氣的,“買這瓶子的也是個冤大頭,不就是陶土做的普通瓶子。還有那盜墓的,不仔細看看就拿出來賣了,真是擾蛇清夢。”
警察和特殊救護車來得很快,看到現場一片狼藉,到處是蛛絲,還有會說話的蛇,都沒什麼特别的反應,顯然都見過大場面。
柳青青與兩名和清觀弟子順利上車,樓楚讓南淙和甯玉淞去跟着照顧,他留下來和警察同志溝通情況,李如楷叫譚風跟着南淙二人,自己則留下來和樓楚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