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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ase One - Cha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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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天才蒙蒙透亮,才放晴了兩天的粵港市上空,就已經烏雲密布,狂風呼嘯。歐仲霖一早就駕車到達天河北的聖彼得大教堂,在正門口斜對面停着車,單手支着腦袋靠着搖下玻璃的車窗,看着這個鐘點,少數幾個進出教堂的教徒和神職人員。車窗開得久了,歐仲霖忽覺有點涼,他抿了一口手中的馬上見底的黑咖啡,就聽到向義昭遠遠傳來的招呼聲,從後視鏡中看見向義昭帶着毛威快步走來;一看表,正好9點差五分。歐仲霖伸手接過毛威遞過來的雞肉手抓餅和豆漿當早餐,在向義昭苦口婆心地勸誡他不要空腹喝咖啡的聲音中,草草幾口解決早餐,下車和向、毛倆人一同進入教堂。

跨步進入大教堂恢弘的浮雕正門,沒有熙然的人群擋住視線,三人隻見長長的走道劈開兩側的木椅,直通最前方那整齊擺放着銅質燭台的長條形祭台;祭台正上方是半圓的穹頂,祭台後方吊着巨大的十字架和耶稣像,他腦袋低垂,瘦骨嶙峋,頭戴荊棘,傷口滲血,以悲憫而哀傷的表情俯視着腳下的衆生。天空厚厚的烏雲擋住春日的陽光,沒有一絲一毫能通過高牆兩邊那一片片瘦長的柳葉花窗透入教堂内部,讓教堂内部冷峻肅穆的哥特風格裝飾再添一份陰郁和寒涼。

此時三人站在最後排長椅的側邊,避開進出的人員;毛威扯扯歐仲霖的胳膊,指着祭台前,正在帶領前排幾位教徒低頭禱告的白發神父,以及他身邊另一位年紀較輕的神父;他靠近歐仲霖耳邊悄聲指出,那位年輕的神父就是昨天接待姚劍辛和他的臨時負責人,所以旁邊那位白發蒼蒼的神父,應該就是他們今天要走訪的布朗神父。等待衆人的晨禱好容易告一段落,三人才上前打招呼,簡單寒暄并自我介紹。歐仲霖對布朗神父說明來意,這位一副标準西洋面孔,滿臉皺紋,面帶慈祥微笑的老人,他消瘦修長的身體裡飽含了親和力;老人長長歎出一口氣,吩咐一旁的年輕神父去通知瑪麗修女到辦公室見面,用一口流利還帶着點口音的中文說道【幾位警官,正好現在還沒什麼人,你們跟我來辦公室聊聊吧。】

随後三人跟着神父,慢慢踱步,穿過哥特教堂内部彎彎曲曲的樓梯,一路向下來到設置在教堂地下的辦公室。待瑪麗修女到達後,幾人在書桌周圍陸續落座,歐仲霖看着眼前一男一女慈眉善目,都是西洋面孔的老者,溫和地開口問道【布朗神父,你們教會的教友,何洪威,是我們手上一起正在調查案件中的相關人士,所以我們今天來,是想和二位了解一下何洪威與你們教會的關系,還有他小時候的事情。隻不過具體案情我們現在還不好透露。】

布朗神父和瑪麗修女對視一眼,眼中都充滿了疑惑;不過他仍舊用他那柔和的聲音,緩緩說道【沒問題沒問題,我們肯定全力支持你們警方的工作。這說到小何啊,他是個曆經苦難但是仍舊被主眷顧的孩子;他現在有所成就,也時刻想着回報我們教區,虔誠且謙卑,算是我們衆多教友中的模範了。】大早上趕過來走訪的向義昭,沒心情聽這些場面話,性子有些急躁的打斷布朗神父,說道【是這樣啊,了解了解;神父還是先給我們具體說說何洪威多久來一次教堂,以及平時來教堂都做些什麼吧?】

布朗神父還是微笑着說道【哦哦,沒問題。小何正式入會成為我們的教友,常規性地參加各組教會活動,并且開始定期以教友的名義給教會捐款,大概是六年前的事了,不知不覺這時間過得真快啊。小何基本上隻要周末沒有出差或者其他急事,周六都會來我們積善堂做義工,或者在我們自己辦的學校做教師志願者,給孩子們講講課;周日還會來教堂做禮拜,誦讀聖經,參加唱詩班。其實他來的這麼頻繁我們也不好意思;一方面我知道他工作比較繁忙,本來假期是應該好好休息,尤其是暑期,他利用自己的休假時間特地跑來參加我們的義賣或者慈善活動,給學校的孩子上一些義務教育課本的基礎課程,講講曆史和聖經故事,或者是帶孩子們去參觀市裡面的場館;我們這裡很怕生的孩子都和他很親近,特别喜歡圍着他轉。另一方面,他雖然工資不少,可自己平常吃穿用度看起來都比較樸素,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他工作這麼多年了沒有買車買房,也沒有成家,但經常給教區捐款,有好幾回捐款數額還比較大。我們這邊的教友都很感謝他對教區的貢獻。】

歐仲霖接口問道【這麼說來,何洪威他那樣不計回報地回饋你們教區,是因為他之前受過你們教會的幫助對吧?那關于他小時候的事,你們能大概講講嗎?】在一旁安安靜靜聽着的瑪麗修女,一隻手握緊住胸前的十字架項鍊,低頭低聲念了句什麼,然後也輕聲開口道【這還是我來說吧;布朗神父一般負責教會裡的日常事宜,而照顧那些孩子的生活學習,主要是由我們孤兒院這邊的修女們來負責。說到小何,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晃三十年,至今我仍是印象深刻。他家庭情況比較特殊;他的父親,簡直是個被撒旦附身的人;他母親去世之前,每回要是他父親動手太過了,她時常都是帶着小何,偷偷跑來我們這裡避難,在我們孤兒院空餘的小隔間裡呆上一晚兩晚,等他父親出門了或者酒勁過了再回去;我們之前這裡幾位修女,除了照顧孤兒院裡的孩子,也順帶照顧小何還有他母親,給他們準備一點吃食,包紮上藥之類的。他們家庭條件實在困難,所以小何很早就來我們的免費學校聽課就讀,同時也是為了可以帶一點免費的午餐或者零食回去當晚飯;不過令我們都很欣慰的是,小何他成績一直很好,人也聰明,勤學好問;他能有今天也是靠自己的奮鬥和努力。】

向義昭接着問道【那您了解他父母去世那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嗎?】瑪麗修女和布朗神父對視一眼,慢吞吞地回憶着三十年前的往事,有點為難地說道【其實那天晚上沒有其他人在場,具體發生的事隻有小何他自己知道。我們也是事後才從他的鄰居和其他教友那裡聽說了三言兩語;之後警察和街道服務處帶着他來我們孤兒院登記入住,我們才多了解一點前因後果。可能是刺激太大了,對于他父母去世那件事,自從小何他來了之後,從來沒有開口提過;我還記得他剛住進我們孤兒院的最初三個月左右,精神狀态不太正常,不和任何人說話,也不哭不鬧;就成天低着頭,一個人呆在他和他母親之前避難的時候用的那個小隔間裡,也不願意去我們學校上課,隻有吃喝拉撒才出來一下。那種情況下,我們自然也不會再去刺激他。後來是我們帶着孤兒院的孩子們,與教友們一起開展聖經誦讀會,小何他也慢慢參與進來,才漸漸恢複點他先前的樣子,變得開朗一點,開始學習課程,融入孤兒院的正常生活。回想起來,小何現在的性子其實和以前比起來也沒有太大變化,雖然經常來參加活動,但和絕大多數的教友都隻是點個頭打個招呼,并不深交;哎,這孩子其實沒什麼朋友,這麼多年獨來獨往慣了。】

在旁邊一直低頭記筆記的毛威,疑惑地問道【何洪威來你們孤兒院的時候才七歲不到,可他基本上是到了初中畢業的年紀,考上了江東區的高中并拿了獎學金才離開這裡。難道他來了之後那麼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人願意收養他嗎,這期間是有什麼其他緣故嗎?】瑪麗修女聽後無奈地笑笑,她神情悲切,用柔和的雙眼看着面前的三人,低聲說道【是小何他自己拒絕任何形式的收養。那時候我們教會的條件也不是很好,隻能盡可能地提供孩子們生活以及學習的最低需要,但小何說什麼都不肯離開;我記得來了好幾對夫妻,聽了小何的身世後都想帶他走,可他見都不願意見;我們也不好勉強他一定得跟着誰走。但好在小何他懂事,課業之餘就在教會和孤兒院裡幹些輕松的活,還能照顧年紀比他小的孤兒;那時候我們這裡的神父,修士和修女都喜歡這個平時沒什麼表情,卻安安靜靜的孩子。】

瑪麗修女停頓了一下,又淡淡地說道【至于他為什麼不肯離開,按他後來和我們說的,那時他不想離自己的母親太遠了,想多一點時間陪着他母親。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現在每回在這教堂裡和旁邊的學校裡看到他的身影,還是感覺他沒有真正的走出來,總是有一層陰影籠罩着他。不過這就是主給我們每個人的苦難和考驗吧,擁抱和面對這些經曆,才能感受生活中的愛和美好。】直接忽略她無時無刻不在宣揚的教義,歐仲霖抓住瑪麗修女話中的重點,脫口而出道【瑪麗修女,請問什麼叫離他的母親近一點,難道何洪威母親的骨灰盒,是保存在這教堂的地下墓室裡嗎?不是說隻有教區的教徒,交了管理費用,才能存放嗎?那時候何洪威哪有錢交費?】

聽到這個問題,布朗神父和瑪麗修女對視一眼,他點點頭,一邊回憶,一邊絮絮叨叨地回答道【對,小何他母親的骨灰盒确實保存在我們教堂裡;至于費用問題,是近幾年想在我們這裡存放親屬骨灰的教友越來越多了,我們才設了這樣一個小門檻,也是為了便于更規範安全的統一管理寄存在我們這裡的骨灰。歐先生,你想三十年前,小何一個人抱着他母親的骨灰盒求着我們收留,我們哪裡忍心拒絕呢。不過看現在,小何每年給我們教區的捐款,還有積極參加我們教會的活動,不都是對我們善意的回報嗎。不過那也隻是一方面,另外小何之前住在孤兒院的時候,隻要沒事,就喜歡一個人呆在那個他們避難用小隔間裡。小何真是個戀舊的孩子,即使到了現在也是;我記得大概是五年前開始,我們每個月設置特定的骨灰寄存室開放日,小何要是有預約來看看他母親,都會在那個小房間裡呆上好一會兒。特别每年他母親的忌日,他還會回來在那房間裡,就一個人靜靜地呆上一晚。他每次捐款的時候,都特地請求我們,那個房間給他保留着,裡面的東西也不要動,他和他母親剩下的一點回憶都在那裡了。還說了,如果哪天孤兒院需要内部修繕,請提前通知他,他會出錢購買那個房間裡的東西并帶走。】

在這個裝飾典雅古樸、彌漫着數百年的曆史氣息,并且各處都擺放着聖像聖經,經卷文稿的辦公室裡,三人聽着布朗神父和瑪麗修女用他們平靜的聲音,慢吞吞地回憶叙述着何洪威小時候在教會孤兒院和學校的各種經曆,聽着兩人對何洪威的贊許之詞,中間時不時會開起小差,他們心中也不禁疑惑,擁有悲慘身世和童年,在教會的幫助下成長學習,可以算是涅槃重生的人,真的會做出殺人分屍的行為嗎?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還是出現了什麼變故?是警隊衆人的推斷出現錯誤偏差?還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線索?

随着布朗神父和瑪麗修女的講述接近尾聲,向義昭回過神來,他詢問道【布朗神父,可以帶我們去看看你們的骨灰存放室嗎?還有孤兒院裡何洪威和他母親之前避難的小隔間?】這回輪到布朗神父有點為難了,他很禮貌地拒絕道【各位警官,不好意思,骨灰存放室真的不方便帶你們進去;那裡都是逝者的親屬預約了特定的時間段之後才能依次單獨進去,是我們這裡留給生者緬懷親人的地方;而且裡面還保存着我們教會的珍貴聖物,沒有特殊情況,連我們的神職人員也不會随意進入。不過孤兒院那邊的房間,等一下瑪麗修女可以帶你們過去看看。】本來向義昭還想開口說什麼堅持一下,歐仲霖使了一個眼色攔下他,接話道【布朗神父,我們理解你們的立場。沒關系,我們不進去,就在門口大概看看你們骨灰存放室的環境就行,這也是我們警方辦案的例行流程;沒辦法,工作需要,請您稍微通融一下。】

看雙方都做出讓步,布朗神父點頭應允;随後瑪麗修女先行離開,回去孤兒院拿小隔間的鑰匙,并囑咐三人等會兒可自行去旁邊孤兒院那兒找她。而後布朗神父便帶着三人,在這座古老教堂複雜的地下結構中,拐過幾面長長的石壁,繞過幾根粗壯的石柱,來到一扇鐵門面前。神父沒有打開鐵門,而是從一串鑰匙中摸索着找出一小把精巧古老的銅質鑰匙,打開鐵門上的小窗戶,請三人依次向内觀看。

由于不能拍照,當毛威向内看時,默默地在心裡記下地下墓室的大概構造,這是一間面積着實不小的房間,房間的四角和中央都點着數盞電子蠟燭燈,虛假的蠟燭燈影交相搖曳;四面牆上密密麻麻地排滿了一個個方形帶鎖的小櫃子,想必那些就是放置骨灰盒的地方;除了地磚上富有宗教意義的花紋圖案,石室内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裝飾,而正中央的空地上,在周圍電子蠟燭燈影的的簇擁下,一個有成年男性胸脯那麼高的方形台上,放置着一尊半人高的坐姿聖母像(reliquary),聖母的頭低垂,面露悲憫和哀傷,胸前鑲嵌着一口眼珠子大小的水晶圓孔,懷中一手側抱着面容肅穆的聖子。

歐仲霖等三人并沒有看出任何異樣,他們對神父點點頭表示感謝;三人正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歐仲霖擡頭瞄見走廊上正對着鐵門的攝像頭,他随口問道【布朗神父,你們這個監控是全天候開着的嗎?監控錄像是多久覆蓋一次?能不能幫我們看一下何洪威最近一次來是什麼時候?那段監控錄像我們能拷一份走嗎?】布朗神父稍加思考,指出監控确實是24小時開着,一般是兩周覆蓋一次,而何洪威最近一次來骨灰存放室正好是上周六上午,那天正巧也是這個月的骨灰室開放日,他參加了積善堂的義賣會之後,就來這裡看他母親,預約的時間段固定都是呆15分鐘。之後和往常一樣,何洪威就去孤兒院看了看孩子們,還在那個小隔間呆了一會兒,就打招呼離開了。歐仲霖吩咐毛威跟着布朗神父去拷貝監控,自己則和向義昭先去旁邊的福音孤兒院找瑪麗修女。

十點正,歐仲霖和向義昭在福音孤兒院門口碰見正在等待他們的瑪麗修女。瑪麗修女帶着二人走進這幢建築風格更為久遠樸素的石砌修道院舊址;像帶領是旅遊團觀光似的,瑪麗修女輕松惬意地給他們一一介紹這修道院的曆史變遷和内涵,内部的建築裝潢特色,孤兒院的規模和收容模式等等;他們一同走過修道院内部的長廊,花園,大廳,和房間等功能區,來到最裡頭狹小的螺旋樓梯面前,幾人扶着石牆拾級而上,終于到達一間緊閉的房門前站定。

瑪麗修女用已經爬滿鐵鏽的鑰匙怼了半天小小的鎖孔,才打開那扇同樣鏽迹斑斑的房門,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黴味和潮氣。歐仲霖和向義昭二人習慣性地擡手揮走空氣中飛揚的微塵;定睛一看,眼前一片昏暗的房間裡并沒有通電,瑪麗修女給他們拿來用于照明的是一盞電子蠟燭燈。兩個人依次進入這修道院頂層的小閣樓,閣樓的頂窗已經被油性防水牛皮紙封住,屋裡隻有一張單人大小木制床鋪靠在房門旁邊的角落,床鋪隻剩木制骨架和床闆,也沒有放置床墊或者任何簡易的床上用品;而一眼望到頭的小房間另一端,是一張破舊的木制歐式梳妝台,發散着朽木的味道。向義昭拿出手機打開閃光燈四處拍照,而歐仲霖略微靠近看了看那張整體黝黑,輕輕一碰就刷刷掉漆,且布滿劃痕的台面;上面還配着一面破碎的橢圓形玻璃鏡,以及兩個不帶鎖的抽屜。歐仲霖環顧一周這個可以算是“家徒四壁”的閣樓,随手拉開抽屜向裡面瞄去,依舊是濃重的黴味和朽木味,但所幸沒有灰層撲面,裡面不出意料的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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