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那本書我有看過,是新島武去年出版的作品,和他的處女作風格不太一樣。”
市面上大部分有名的推理小說柯南都讀過,在毛利蘭把電影原著小說告訴他之前,他就讀過了那本書。
“其實我看的時候都有點害怕,新島先生把那種迷霧重重的氛圍完全寫出來了。而且我一直以為森下的妻子是被入室搶劫犯殺死的,結果……她是被森下謀殺的,屍體就埋在别墅花園的雕像下面,天哪,讀到偵探揭秘那部分,我一下就毛骨悚然了。”毛利蘭說着,雙手交叉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仿佛還心有餘悸。
“新島今天也會到長野去呢,他是這部電影的編劇之一。另一個編劇蘭小姐也見過,就是我那個朋友,他兼任導演和編劇。除了副導演我不是很熟以外,出品人和制片人都是我朋友。我有交代他們多關照你,蘭小姐還有毛利先生都可以放一百個心……”
太陽将要升到正午的最高點。小轎車行駛在長野的鄉間小路,綠水清澈,青山蔚然,秋冬之交清泠泠的風吹過小鎮,格外清新靜谧。藍得出奇的天空像一首吟詠不盡的美麗詩篇,連綴着視野盡頭的遠方山脈。
副駕駛座的車窗打開着,毛利蘭将手伸出窗外,大聲呼叫,“長野真的好美啊!”
充滿活力的聲音随風飄散在田野間,泷澤空稍稍側目,微笑應聲道:“蘭小姐看起來很開心。”
希望這個好心情,能一直保持下去。他心想。
“我們快到了嗎?”毛利小五郎問道。
“快了,再有幾分鐘吧。”
“馬上到飯點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豐盛的午飯。”
“我想是有的。”
白井由羅擡頭望着遠處的天邊。這裡的天空清澈又美麗,讓她想起那個人的眼睛——漂亮得讓人怦然心動。如果能把天空抱進懷裡就好了。那樣一整個都是她的了。
她歎氣一聲,柯南好奇地轉頭看她:“白井姐姐你為什麼歎氣呀?”
“啊,因為很矛盾。我好喜歡這裡,一來就舍不得走了……但是東都也有好吃的晚飯在等着我,又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恨不得自己會分身術呢。”
白井由羅如實回道,柯南聞言笑了起來,“聽起來是挺難抉擇的。”
小轎車又行駛了幾分鐘。目的地就在眼前,車上的人不約而同注意到了那不同尋常的景象。
“怎麼回事,有警車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奇怪,沒有人打電話給我呀。”泷澤空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不知在什麼時候關機了。
兩層高的别墅掩映在側柏的樹影下,屋後有一座花園,小徑延伸出去,再走不到一百米就是山林。别墅正門外的空地上停了不少私家車,警車夾雜在當中不甚起眼。
泷澤空剛拉上手刹,嗅到不尋常氣息的一大一小兩位偵探已經魚貫跳下車,朝别墅跑了過去——完全是身經無數案件磨煉出來的迅速反應。
毛利蘭連忙解開安全帶跟上去,泷澤空和白井由羅也被迫加快了速度。别墅一樓的大廳中,年輕年長的男女演員們神色驚惶。現場完好無損,沒有任何異常,不安的交談聲低低嗡響,“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劇組不會要解散了吧?”
毛利和柯南被警員攔住了,“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有命案發生,無關人士請不要随意靠近。”
柯南迅速打量過一樓的狀況,視線落向樓梯口,想要偷溜上去的身影被警員眼疾手快按住了。毛利小五郎吹胡子瞪眼,扯住自己的領帶故意咳了幾聲。他正想報上自己的名号,一道沉穩的嗓音随着拾級而下的腳步慢慢響起。
“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謀而不在勇。讓他們進來吧,這位毛利小五郎是可以幫到我們的人。”
警員側身看去。長身玉立的人影走到他們面前駐足。筆挺西裝裁剪得嚴絲合縫,身上無一處不整齊,他伸出手與毛利小五郎交握,“毛利先生,好久不見。”
白井由羅怔住了。
這個人……好眼熟啊。
他的長眉在眉尾處略微挑起,鳳眼狹長,唇上蓄着一點髭須,非常古典而有韻味的長相。
“命案?是誰出事了?”泷澤空略顯不安。
“原計劃是在這裡舉行電影拍攝的開機儀式,是這樣吧。演員們在一樓聚會,出品人、制片人、導演、副導演和編劇在二樓聊天。大概一小時前新島先生犯困去睡了會兒,之後他被一柄水果刀精準斃命。”
毛利蘭驚訝出聲:“等一下,警官先生說的是新島武嗎?就是電影的原著小說《迷霧》的作者?”她還想着借此機會拜見這位作者,結果他……
“是的。期間二樓沒有别的人上來,窗戶也沒有從外面進入的痕迹。就是說,犯人就在另外四個人當中。”
得益于毛利小五郎,他們全部得以進入現場,跟着上了二樓。白井由羅悄聲問小蘭,“這個警察叫什麼名?”
“他叫諸伏高明,是長野縣警,因為名字讀音和三國時期的諸葛孔明非常相近,所以綽号叫孔明。之前他和爸爸就一起破案過,”毛利蘭回答她後歎氣道,“沒想到等着我們的不是豐盛的午飯,而是命案……”
上到二樓後那股惶惑焦灼的氣氛更濃郁了,幾乎鋪滿了整個别墅,每個人臉上都寫着心事重重。一位四十來歲的年長女性梳着整齊的發髻,緊攥着手機,看到泷澤空後埋怨道:“泷澤你怎麼才到?我給你打了好幾次電話也沒接。”
“啊抱歉,因為回去拿武士刀耽誤了一點時間。手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小心關機了。新島他……為什麼會……”
陰影落在他臉上,紮低馬尾的畫家稍微低下了頭,說得十分艱澀。毛利小五郎咳了一聲,“事情很簡單,隻要弄清楚誰進入了新島先生休息的卧室,那個人一定就是兇手!”
柯南的眼睛和身體都已經迅速打轉了一圈,把現場情況盡數收攏起來。諸伏高明看着他滴溜溜打轉,什麼也沒說。
“啊咧咧——”柯南用十足的小孩子語調大聲驚叫,“可是,新島先生好像不是在卧室午休的吧?”
他指着二樓會客廳側邊過去的茶室。從會客廳和茶室之間的那道門可以看到,茶室沙發上躺着一個人,半隻腳露在門框裡。幾個嫌犯面面相觑,看向毛利小五郎,“是的,我們幾個在會客廳看球賽,新島就在旁邊茶室休息。”
衆人前後向茶室走去,諸伏高明重新戴上手套,将蓋在被害人身上的薄毛毯輕輕掀起來一點。水果刀深深插在屍體的胸膛處,可彎折的刀柄從方便握住的豎直狀态彎折了下去,蓋上毛毯後隻有很小的一處凸起,不仔細觀察甚至注意不到異常。毛利小五郎看向外圍一衆人:“都有誰進過茶室?”
“我中途接了一個電話,因為這邊開着電視比較吵,所以我就到旁邊茶室去講了一會兒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