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後,公寓裡的監控攝像沒有再安裝回去。宮野志保猜測,那是她和月見刃說過什麼。
那一點溫度流逝後,公寓重新恢複了那股沒有生氣的靜悄悄,隻有黑澤月買給她的一堆東西留了下來。從度假村回來時,黑澤月還把她帶去商場逛了一圈,于是有了現在堆在客廳的零食、塞在衣櫃裡的新衣服,和躺在她卧室床頭的玩偶熊。
姑且算她是組織裡最不讨厭的人吧。宮野志保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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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非常感慨,“你要是對赤井秀一有對雪莉的半點用心,你和他的關系也不至于現在這麼半死不活的樣子。”
那是以為把他掌控在手裡了,才會掉以輕心、敷衍了事的好吧。
黑澤月:……别再說了,她在改了!之後絕對會認真起來陪他玩的!
對宮野志保施展攻心術的這幾天,她也沒閑着,将月見刃的身份背景徹查了一遍。
月見刃是組織二代,年19歲,父親是代号成員,母親是普通成員。他很小就開始接受組織的培養,經常作為普通成員出任務,活動範圍主要在阿美莉卡。由于有父親罩着,他的任務一般都是比較輕松、又需要組織親信去做的那些,就比如監管宮野志保。
她還稍微查了一下,這幾天月見刃在做什麼。他在一個個查那天出現在火鍋店的人,估計是對她是穿越者這件事不抱想法了。
黑澤月對他的情況有所猜測,在月見刃回來工作的這天晚上,她去他的公寓裡找他。系統活潑潑地問她:“你是準備去找他對接了嗎?我是說互通來曆。他應該就是你的金手指吧?為什麼要隔那麼多天才去找他?”
黑澤月沒說話。
她問過系統金手指是怎麼個說法,系統說還不清楚,要去接觸過才能确定。那天借着搬運折疊床的功夫,她有意無意地和月見刃有過肢體接觸,系統又說,不是這種接觸。
月見刃就住在宮野志保樓下。
客廳一角堆了很多個紙箱子,裡面是各種各樣未拆封的零食,露出半角彩色包裝。深栗色卷發的青年表情恹然,一副對她沒什麼興趣的樣子,從冰箱堆滿的飲料裡随便拿了一罐遞給她。
他的住所非常像是快樂屋,眼神中那股清澈愚蠢的勁兒也像極了大學生。
黑澤月在客廳沙發坐下,将飲料罐放在面前桌子上,讓月見刃坐在自己旁邊,轉過頭去,語氣柔和、吐字清晰地問他:“有一些關于志保的事我想要和你說。你能聽清我說話嗎?這很重要,請認真回答我。”
月見刃心不在焉的眼神聚焦了一點,“可以聽清,你說吧。”
“不過我還想先說一件别的事,請你認真聽我說。可以把你的手給我嗎?”
黑澤月眼神澄明地看向他,手心展開遞過去,琥珀色眼眸裡仿佛有水樣的光澤在流動。
月見刃非常疑惑,卻還是把自己的手給她。她力道很輕、象征性地拉了把他的胳膊,嗓音柔和而不容拒絕,那一瞬間,注意力随着身體往她那兒傾倒,另一道指令卻清晰地灌入了他的意識。
“放輕松一點,你可以先睡一會兒。”
他肢體放松,眼睛一閉,身體倒在了她手臂間。黑澤月将他放倒在沙發上,測試了一下他是否真的陷入催眠狀态,随後沒什麼表情地站起身,開始檢查他的公寓,偶爾輸入讓他繼續沉睡的指令。
目擊這一切發生的系統目瞪口呆,直呼666。
也許是因為月見刃的父母都是組織成員,組織對他的信任度非常高。黑澤月确定公寓裡沒有任何的發信器、監聽器或監視器後,回到沙發邊,開始單方面地和他“交換信息”。
“你現在處于被催眠狀态,但你可以說話。請告訴我,你的真名叫什麼?”
沙發上閉着眼睛的月見刃如同傳說中沉睡終日的美少年,紅色薄唇輕微翕動,吐出幾個字:“成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