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春花轉頭看向餐廳裡的代赭。

三兩盤菜從餐廳飛出，落在傘棚下的圓桌上。春花從餐廳取來餐具，聽代赭說着。

“玄石老師能力強且為人公正，隻要學生肯學，他都會毫無保留的傳授法術知識。你跟着他，一定會學到不少本事。更重要的是……”代赭啄了兩口飯，“他是黑禦魂師出身，不會像其他一些老師一樣，對來自暗惡大陸的你抱有偏見。”

“白禦魂分院竟然有黑禦魂師老師？”春花大驚。

代赭理所當然道：“當然有，你别忘了，老師是兩個分院共用的。能在黑禦魂分院授課的老師也能在白禦魂分院授課。”

春花不解，“明光之巅竟也同意由黑禦魂師教他們的學生？他們不是要斷絕一切與暗惡大陸的聯系嗎？”

“首先，能來這裡教課的老師都已經不再身居任何管理職位。就比如玄石老師，他雖曾是暗夜之淵司軍司副司長，還在隔世戰争中以其近乎完美的刮骨疾風法術，以一敵萬，重傷不少白禦魂軍士，但如今他已退役，身份中正，不偏向任何大陸，隻是一名勤勤懇懇的教書先生。明光之巅就算有意見，隻要找不出玄石老師有違背校規的錯處，自然無權阻礙玄石老師正常授課。”

代赭連吞了幾口飯菜，繼續道：“其次，雖然明光之巅派協理常駐白禦魂分院，但這裡畢竟是水系空間主管的地方，加之學院院長是五大空間共同推選出來的，在整個極界地位尊崇，所以協理雖有建議權，但最終還得遵從院長的意見辦事。院長審核玄石老師具備教育白禦魂分院學生的資格，那玄石老師就有這個資格，誰也不能置喙。”

春花輕舒一口氣，“萬幸。這也算是給我這種異地學生留了一條生路。”

“不。”代赭糾正道：“确切的來講，是給你這種來自暗惡大陸的白禦魂分院學生留了一條生路。人家黑禦魂分院可沒這麼多規矩。他們一向是反對兩大陸隔世而治的，也反對禦魂學院的學生分院教學。他們不排斥來自明善大陸的學生，更不會打壓羞辱這些學生。即便榮光之界已設立兩百餘年，他們似乎依舊期盼着能回到隔世戰争之前，那種大家一同學習、互相探讨、共同進步的學院時代。”

春花暢想着那種真正自由和美的學習環境，嘴角不禁微微揚起，“我希望那樣的日子能早日歸來。”

曆經世事的代赭望着春花天真的模樣，并未掃她的興，隻笑而不語。

春花扒拉了兩口飯，若有所思地小聲詢問道：“代赭，明識學階也是可以越級的吧？”

代赭驚訝的望着春花：“一個通識學階越級考試差點要了你小命，你竟然還敢惦記明識學階的越級考試？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積極進取這不是好事嗎？”春花腼腆笑笑：“再說了，我隻是随便問問，沒說一定要越級的嘛。”

“進步固然重要，可都不如你的生命貴重。一個禦魂師如果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重視，又何談尊重其他生靈和保護其他生靈呢？”代赭飛起，用綿軟的小翅膀摸摸春花的額頭，好似長輩般叮囑道：“你如今三年級，若再申請越級考試就是要跨過四年級直接畢業，那麼越級考試的内容則不僅包含三、四年級課程内容，還包括畢業考試内容。如此，其難度遠大于你之前參加的越級考試。你明白嗎？”

“嗯。我明白。”春花悶聲點頭。

“不，我覺得你并未全然明白。”代赭飛落回桌上，嚴肅道：“我當陪讀以來，從未見過越級畢業考試，所以我也無法預先告訴你考生在越級畢業考場上會面臨什麼。然而，隻是每年的畢業考試，就足以難倒三分之一待畢業學生。”

“畢業考試竟這麼難嗎？”春花面色轉陰。

“禦魂學院畢業考試包括理論考試和實戰考試兩部分，其中實戰考試中，考生要同時面對三位考官老師，考試内容沒有程序限定，完全就是一場大亂鬥。三位考官老師和考場會根據考生表現打分，成績良好則可畢業，否則就要留校再讀一年。當然，學生也可選擇辍學。”代赭強調道：“我根據禦魂學院考試規定大緻預測，越級畢業考試應該也包括理論和實戰考試兩部分，成績也應該是兩部分的綜合。考生應該在越級畢業考試中達到特優級别才能準予畢業；若成績達到良好應該隻能從三年級升入四年級，但不能畢業；若成績不合格，應該要繼續參加普通年級考試再确定是否升入四年級。你如果要在越級畢業考試中達到特優，那這一學年的生活将變得非常辛苦。”

不必代赭提醒，春花自是可以想象以後的日子有多麼不易，然而，于她這個從戈壁灘上走出的孩子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

用罷晚餐，春花馬不停蹄地前往書庫。初級書庫的法術著作她基本已讀完，此次便去往中級書庫，尋出這裡的《禦魂術全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