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也學着淩瀾靠在藤椅上，望着樹杈上的鳥窩，想象起禦魂學院的模樣，問道：“大人，那禦魂學院裡是什麼樣子啊？”

淩瀾想了想，“與人類空間的學校差不多吧。”

春花看向淩瀾，“您不是隻去過一次人類空間嗎？您知道人類空間的學校什麼樣嗎？”

“人類文明非常精彩且宏大，因此極界有許多書籍會對人類空間有深入的介紹。我雖沒親眼見過，但也從書中了解過許多。”

“您們還會研究人類文明啊，我以為極界與人類的一切完全隔絕呢。”春花對此有些驚訝。

“人類空間是極界生靈的來源，自然要研究的，而且人類文明中的确有許多先進的東西可以借鑒，用來幫助我們更好地構建極界，為此更是要了解人類文明的發展情況，隻是如今極界空間運行不穩，不僅書冊記錄滞後三百年，就連我們對人類文明的了解也相應産生了一些時空上的偏差。”淩瀾望着空蕩蕩的偏殿大頂，好似自言自語般感慨道：“也不知道如今的人類空間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春花這才意識到，原來淩瀾給她布置的房間、置辦的衣物之所以有一股濃烈的近代早期風格，或許與他們對人類空間了解滞後有關系。他已經竭盡所能讓她過得舒服了。

“他們……”春花苦思冥想了一番，吞吞吐吐道：“他們有飛馳的汽車，有明亮的電燈，有不用見面就能通話的電話，有可以表演節目的電視，有可以接收新聞的收音機……”

春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失落挂在撅起的嘴巴上。

她已經搜刮了全部記憶向淩瀾描述了她所知道的人類空間如今的生活。雖然她在人類空間生活了十七年，但被禁锢在那片落後的戈壁灘裡的她對外面的世界實在知之甚少，此刻告訴淩瀾的這些，尚且都是她在鎮子小賣部的黑白電視機裡看來的。

“可以了。”淩瀾笑笑，伸手越過兩把藤椅間的小圓桌，摸摸春花的腦袋，“研究人類文明不是某一個生靈的事，你不必為幫不上忙而感到失落。”

春花望着淩瀾，深黝的雙眸好似深色珍珠般躍動着柔美的光點，“大人，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問您。”

“何事？”

“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淩瀾纏繞着柔軟發絲的手在春花頭頂頓了頓，而後被緩緩收回。

“雖然，您是為了弄清楚為什麼煉獄會發布我這個從來沒有在極界生活過的生靈的獵捕信息，才将我留在這裡的，但就像鬼舀殿下說的那樣，您完全可以隻給我口飯吃，留我一條性命就行。但住在這裡的這些日子裡，您對我的好已經完全超出了一個禦魂師對調查對象的程度，您就像……”春花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就像親人一樣照顧我的飲食起居，關心我的心情感受，教我知識和技能，還要送我去學校學習……您對我太好了，好得有些莫名其妙，讓我覺得很是心慌。”

淩瀾沉默片刻，才道：“你說了這一堆，其實就是一個意思，‘無功不受祿’，對吧。”

春花連忙搖搖頭，可仔細想想，好像也是這個意思，又怯怯的點點頭。

“誰說我是白白對你好的？”淩瀾嘴角忽而挂上一絲邪魅，細長的眼縫中透出些許寒光，“别着急，你償還恩情的時刻還在後頭呢。”

春花不禁打了一寒顫，弱弱問道：“怎麼償還？”

“這不是你該打聽的。”淩瀾收回目光，繼續舒服地搖着藤椅，悠哉道：“現在，你隻要記住，你得好好活着，以後才好報恩。”

“哦。”

雖然被淩瀾怼了回來，但想到她不是白白占了淩瀾的便宜，春花心裡寬松了不少，躺在藤椅上順勢輕輕搖動，竟不知不覺睡去了。

……

次日，又是被知識塞滿大腦的一天。翻開新的一章，書頁上印着“基礎禦魂術技”幾個大字。

汲取上次學習基礎禦魂法則的經驗，春花這次沒有從一開始就研讀每種術技，而是先将整章通讀了一遍，在心裡對各種基礎禦魂術技有一個系統的了解，在梳理清楚它們彼此之間的關系後，才開始慢慢鑽研和練習每一種術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