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章了解之後,春花才知道,鬼舀吸食自己詛氣時使用的是噬術,淩瀾在不知不覺中向子妭傳遞消息時使用的是靈訊術,每扇門和每本書上施加的是禁锢術……這個神奇的世界,幾乎都是由各種其妙的術技單獨或疊加而構建起來的。
由于受到閱讀權限的限制,書中有些術技春花隻能看到名字而看不到詳解部分,有的術技甚至連名字都看不到,盡是大片大片的空白頁。
其他的看不到春花并不是很在意,想來日後等她能力提升,總有機會可以看到,隻是寫在此章最後講述的禁锢術,令她好奇無比故而心生遐想。
春花所能看到的禁锢術很少,隻有五六個,但根據禁锢術的基本理念,她不禁聯想着,或許有沒有一種禁锢術,能将生靈的靈魂力量、禦魂之氣、本體形态之類的全都封禁?若真有如此術技,那被施加術技的生靈不就是現在自己這般狀态嗎——生活在極界的記憶全無,靈魂力量被阻攔無法探查,禦魂之氣和法識也因為靈魂力量受阻而不能顯現。
春花細細回想,從時空尺回來後,淩瀾曾與節華提到過,她是因為受到某種禁锢力量的影響,所以才會出現一些信息無法窺探的奇怪現象。據此推斷,也許真的有這樣一種能封禁靈魂的術技。
想到此,春花心下又激動又難過。激動,是為她好像找到了能解開身世之謎的鑰匙。難過,是她覺得這樣的禁锢術應該很難破除,否則淩瀾不會不替她解開。如果,作為木系空間實力第一的禦魂師淩瀾都無法破解的話,那就意味着她尋求過往的希望要再度破滅。
正發愁時,耳邊恰巧傳來淩瀾的聲音。也許是想得太入迷,春花竟未察覺淩瀾是什麼時候坐在自己身邊的。
“有什麼困惑嗎?”淩瀾看春花面色不太好,問道。
“沒什麼,隻是……”春花猶豫着,在她的權限内并未看到這樣的禁锢術,既然她看不到,那就是她不能看到,若是要問淩瀾,會不會惹他生氣?
淩瀾見她糾結,瞥了一眼書頁,直接道:“在研究禁锢術?”
春花慌張應答:“嗯,随便看看。”
“這世間的确有能封禁靈魂的術技。”淩瀾的直白令春花詫異,“但根據記載,這種術技隻在千萬年前,被其創練者在創造的時候試用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生靈和法師施展它的記錄了。按照你如今的相貌來算,你不可能有千萬年的歲數,所以,你中的應該不是這種術技。”
“書冊的記錄不是滞後了三百年嗎?有沒有可能,在這未記載的三百年間……”
“不可能。”淩瀾堅決道:“施展這種術技需要極其強大的禦魂之氣和極其精準的術技控制能力,能擁有此等能力的法師在木系空間屈指可數。這些法師受萬靈矚目,其法氣境度和術技方面的每一點變化都能引起法師界關注和讨論,若他們施展了這種術技,即便未被記錄在冊,也不會悄無聲息不被世間察覺。”
淩瀾雖未看着春花說這些,但語速流暢,令春花無法懷疑。
她悻悻的選擇了沉默,也選擇相信淩瀾的解釋。
淩瀾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春花,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思索片刻後道:“春花,這世間有很多事并不是不能解決,隻是解決的最佳時機尚未到來。關于你的過往,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刻,就都會浮現出來。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春花收拾好心情,擠出個笑容,“我明白,我很好,況且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也習慣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淩瀾看得心頭發酸,卻又無能為力,隻匆匆說了一句“早點休息”後,出了書殿閃身入二樓房間。
春花獨自坐着,強行讓自己忘記剛才的一切推理,繼續投入于書中其他術技之内。然而,在另一邊,淩瀾坐在他卧室的窗邊,盯着窗台上一株含着花苞的金色扶郎花,看了許久……
……
三天一晃而過,春花對基礎禦魂術技的學習進展出奇的緩慢,上學的日子卻已經臨近。
去學校報到的前一晚,春花興奮激動得讀不進去一個字,吃過晚飯直接去花園裡散步,試圖安定心神。
金頂散下的光耀漸漸消失,夜色悄悄為花瓣加上一層藍調,春花想象着明天去學校報到時的可能面對的場景。
正想得出神,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蹄疾聲。春花聞聲望去,竟是之前那隻誤入花園的獨角翼麒。
獨角翼麒跑到春花身邊停住,微微低頭,将含在口中的一個長方體藍色小木盒遞給春花。
春花接過盒子,看向獨角翼麒,試探着問:“給我的?”
獨角翼麒點點頭。
春花驚奇,再問:“要我打開嗎?”
獨角翼麒再點點頭。
春花大喜,“你真的能聽懂我說話?”
獨角翼麒昂後挺胸,前蹄蹦了兩下,好像在告訴春花,它可不是一般的獸靈。
春花輕輕打開小盒子,裡面墊着一層柔軟的黑色絨布,絨布中擺着一支約手指長的銀色金邊小鋼筆,筆身通體刻着精細的藤蔓花紋。當春花的手指觸碰到鋼筆的一瞬間,花紋之下蕩漾起微微的青色光波來,藤蔓葉片舒展,随後“咔”的一聲,筆帽彈開一個細小的口子。春花順勢取下筆帽,鋼筆的筆尖呈金色,其上也刻有藤蔓一樣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