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神來,發現母親已經洗好了衣服,還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回來,不知怎的,我的心裡卻感覺到一陣慌亂,仿佛我正在竊讀父親的秘密一般。
等等,難道不是嗎?
我大緻翻了翻,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筆記,怕是一時半會兒讀不完,我看到了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夾在筆記中的照片,照片中是個女孩,但我當時并不知道她是誰,夾照片的那頁寫着:張楚辭,江西人,祖承張天師,面皎性劣。
當時我并沒有過多在意這個女孩,我的心思全在那個男人身上,自從看了父親的那篇筆記之後,我更是對這個自私的男人深惡痛絕。
現在想想,從我無意中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了。
後來我把父親的筆記原封不動的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沒過一會兒,父親就回來了。
再後來,我開始有意識的通過各種方式去收集這些秘密,越來越多的碎片化信息慢慢拼湊出一個模糊的真相,這時候我開始主動遠離同學、朋友,我的心裡慢慢開始有了一個計劃,我必須拯救我的父親。
朋友,這并不是危言聳聽。
那個神秘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從哪來,可他的出現,打破了我們家的平靜,我們一家人的安全全都捏在他的手裡,而且我們毫無還手之力,可他為什麼要選擇我的父親呢?
父親當時正是功成名就之時,這一切似乎都很合理。
我歎了一口氣,望着窗外,突然感覺沒來由的累。
就我目前所知道的全部信息來看,由于我刻意的遠離所有人,把自己僞裝成一個無知者,這時候蘇杭就來到了我的身邊,我知道他是被派來牽制于我,好監視我的一舉一動,而蘇杭家裡偶然出事,這是誰都無法預料到的,我深知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契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轉折點,我便将計就計,好引出背後的操控者,很顯然,這個人就是張楚辭,隻是我沒想到,她會出現在父親的筆記裡。
在父親的筆記中,父親似乎是在研究她,可是,有一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從我第一次看到那張照片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年,整整十年,她的容貌沒有絲毫變化,何況那照片并不是當時拍的。
越想我便越發覺得,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已經超過了我所有的想象,而且是科學也無法解釋的程度。
我想到另一張照片,張楚辭和蘇杭的照片,這又作何解釋呢?他們認識,然後拍下了一張照片當做紀念,這張照片又偶然被賈亭西發現,我們都無法知道這張照片代表着什麼,出現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夾在父親筆記裡的照片一定是真的,因為我相信父親不會在筆記裡放一張假的照片,如果賈亭西發現的那張照片也是真的,那蘇杭也有問題,不不不,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為什麼賈亭西要偷襲我們?張楚辭在殺他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一回來後,枧溪就走了?
這些難道都是機緣巧合嗎?不,絕對不可能。
我的背後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着我走,而整件事情的幕後者似乎還沒有出現,是那個男人麼?這個人到底是有多大的權勢,才能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
我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我站起身拿了條小毯子蓋上,再這樣待下去身體都要垮了,得出去走走。
隔天早上我陪母親出門買菜,外面空氣難得清新,我們穿的厚厚的就出門了。
早市上很是熱鬧,十分有煙火氣,來來往往的都是人,我竟感覺十分新鮮,像是許久沒有看到這麼熱鬧的情景。
我們在早市上吃了點東西,拎着幾包菜,打算往回走。
我看見一個賣胡辣湯的小攤,客人還不少,我突然很想吃,于是對母親說道:“我想吃這個。”
母親點點頭,我們把菜放在地上,點了兩碗胡辣湯,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這是個流動小攤,幾張小桌都已經坐的滿滿的,看來這胡辣湯不錯,我們是拼桌,對面坐着兩個男人,胡子拉碴,看上去滄桑極了,正在邊喝邊竊竊私語着什麼。
應該不是本地人,因為他們說的話我聽不懂。
我們的胡辣湯端了上來,我用勺子喝了一口,确實不錯,怪不得這麼多人。
我縮着脖子喝着胡辣湯,外面冷冷的,但嘴裡喝着熱乎乎的東西,很幸福的感覺。
我和母親就這樣喝着胡辣湯,直到對面的一個男人掏出一張紙,看上去像是個小地圖,我看了一眼立馬被吸引住了,因為那地圖竟是個烏龜形狀,我假裝不經意的又瞟了一眼,沒錯,竟是和枧溪畫的一模一樣!
我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已無心再品嘗胡辣湯,默默的觀察着他們。
不過看他們的打扮确實和常人不同,看上去就像……就像剛剛從泥土裡出來一樣。
這種感覺我太熟悉了,我想到了父親,他們不會是盜墓賊吧。
隻見那男人用手指敲了敲那小地圖,用方言和身邊的男人說話,我頭一次恨自己怎麼聽不懂方言,而且聽不出他們到底是哪裡人。
“我不會再去了。”那男人突然說道,我竟然聽懂了。
我不敢看他們,假裝喝湯。
另一個男人沒回話,一直沒動靜,我一擡頭才發現他們竟然已經離開了。
别走啊喂,我都想沖上去問他們這圖案到底代表着什麼,可是母親還在身邊,我不能這樣做,隻能作罷。
我和母親回了家,我還是覺得這事不能不明不白的就過去了,那男人的烏龜圖案和枧溪畫的烏龜圖案一模一樣,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聯系,我必須搞清楚,或許枧溪并不是病死的。
我找了個借口出門,馬不停蹄的趕到之前那個小攤附近,沒有看到那兩個男人的蹤影,這給我急的,我問胡辣湯老闆:“哥,剛剛這有兩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在你這喝胡辣湯,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那老闆撇了我一眼,說道:“害,你說的那倆啊,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你找他們幹啥啊?”
“我看着他們非常眼熟,好像是我的遠房親戚,哎呀,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我戲瘾一下就上來了,這樣說道。
那老闆聽我這麼一說,就說道:“你那親戚怕是不簡單啊,我聽他們說他們是從江西弋陽回來的,啥寶貝沒撈着,接下來就不知道去哪了。”
“哦,謝謝你啊老闆。”
我立馬回了家,弋陽,烏龜圖案,我在手機上一搜,馬上有了收獲,所有信息直指一個地方:龜峰。
無山不龜,無石不龜。
這他媽怎麼又在江西,江西不大,創造神話嗎?
不過有了意外收獲,我立刻重拾信心,振作了起來,枧溪的死很有可能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