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和歌月晃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下意識地出口,還是按照自己先前權衡過的回答而脫口而出。
無所謂,反正都是一個答案,萬不得已,他并不想吉田筱用他的血鬼術。
吉田筱倒是沒想到回複會這麼斬釘截鐵,剛剛和歌月可是親口說過要給她用血鬼術的。于是她在腦海裡問道:“現在和剛剛的情形有什麼不同嗎?”
“剛才你快要死了!”相比于差點死掉的當事人,和歌月倒是顯得要情緒激動一些。
屏幕裡的吉田筱面無表情地揮着刀,再生期過後,對面的攻勢又開始猛烈起來。她還是不理解其中的不同:“但你現在不幫我,我最後還是會死啊。”
“不行。”蛾子形态的鬼焦躁地抱着臂,手指快速地敲擊着:“你應該很明白,人類無論是骨骼密度還是肌肉密度都遠遠低于鬼。”
更快的速度,也帶來更高的風險,就像是賽馬,它們的腿骨很輕,由于構造問題,其膝蓋下除了肌腱和韌帶外,沒有任何肌肉或其他組織。一旦骨折,很有可能就是開放性的,粉碎性的。
可能跟鬼的構造相比,人類的軀幹就是如此。脆弱的,易折的。
見吉田筱沒有反應,似乎還在權衡利弊。和歌月怔怔地望着黑暗中的這塊屏幕,說出來的話不帶任何回環餘地:“我直說了,因為速度和身體不匹配,你的腿很可能會斷。所以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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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歌月說的不無道理。
如果她真的斷了腿,那麼自己真的就走不掉了。如此說來,她隻敢用一次,也隻敢用一次。
本來打算嚴謹地多試驗幾次,比如試驗瞬移的血鬼術究竟能讓她移動多少米,試驗究竟能不能在籠子落下之前趕到攻擊距離之内……
想要保險一點,卻被告知隻有一次機會;想要多權衡一會兒,隊友和自己逐漸見底的體力又在催促她快點做出選擇。就像是來自棋盤與計時器上的雙重壓力,行錯一步,是輸,時間耗盡,也是輸。
沙漏中的沙礫一顆一顆滾落在快要被壓垮的螞蟻背上。
這種時候隻能希望對方比自己這邊更先一步露出破綻了。而僅僅隻是希望是萬萬不行的,如果主動将對面拖入一個高壓的環境,那麼犯錯的概率也會上升。
師傅曾經說過,智謀在武力對比懸殊的時候是沒有意義的。但雙方膠着時,意義重大。
吉田筱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她不擅長,也不喜歡心理戰術。
時間又拖了一陣子,攻勢漸歇。無論她願不願意,時機已到,得邁出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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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紀子!!!”她深呼吸一口氣,用着責備的語氣大喊道:“你也真是的,就不知道用全力嗎?”
遠處一個人承擔了幾乎一半火力,以至于寸步難行的登紀子發出了巨大的,疑惑的聲音:“啊??????”
在此種荒謬台詞下,身穿黑色振袖的女鬼自然是想看看她們又在打什麼算盤,她獨立運作的右眼球,骨碌碌轉向了原本已經被判定為死棋的登紀子那裡。
“時間拖得太長了點,我累了,想跟你換個位置,你快點把這場結束了。”吉田筱繼續呐喊。
她有些難堪地咬了下嘴唇,她現在也知道自己說的話相當得扯淡,傻子才會信。什麼叫換個位置,對面敢信,她敢換嗎?
隻要敢換,下一秒就要被紮成馬蜂窩。
但這都不重要,能讓對面起疑心就行。她甩了甩頭,将無關的想法甩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