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死,怕得要死。
所以隻敢說服自己“那個人”不在我們當中。
所以她不動手的原因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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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蟲爬的很慢。
尾崎桃惠悄悄地豎起握在刀上的小拇指,戳着吉田筱的手臂。
“抱歉,我剛剛走神了。”吉田筱被突然戳了個哆嗦,立刻不好意思地道歉,不過預料中“你怎麼可以在這種場合下走神”的責備并沒有響起,所以她立刻誠懇地問起:“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我想試着去攻擊一下她的那把扇子,你覺得可行嗎?畢竟走不了的話,隻能正面對上了。”尾崎桃惠心裡十分緊張,有着師兄師姐,她極少有需要自己拿主意的時候。
吉田筱思忖片刻,點了點頭:“我相信你的判斷,但務必小心。”
她自然是知道如今能近那隻鬼的身,并能成功攻擊到她的,也隻有尾崎桃惠一人。登紀子還在昏睡,自己隻會一式呼吸法,而且對群能力略等于無,且不能将同一式連發,調整動作的間隔必然會被毒蟲吞噬。尾崎桃惠這麼提議,自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些,那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除此之外,她也有些想要驗證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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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要分散那隻鬼的注意力的話,隻需要把你平時碎碎念的那些一股腦念給她就好了。”
“閉嘴。”
不用想,吉田筱就知道和歌月又開始抨擊自己了,這次大概是說自己平時的心理活動以及自言自語多到令人厭煩。
和歌月晃倒是樂得清閑,他不覺得現在的場面嚴重到會威脅吉田筱的生命的程度,畢竟,吉田筱所找到的兩個隊友中,可是真的撿到了一位實力匪淺的寶。
哪怕這隻鬼展現出全部的實力,那個人也應當能拖上不短的時間,這段時間裡,跑走一兩個人必然足夠了。
畢竟預言所說的,會有一人和她同歸于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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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崎向筱比了個手勢,便縱身一躍,跳過那由蟲子構成的深不見底的黑色溝壑。
“既以窺得命運,不如束手就擒。”
那隻鬼嘲弄着,使愈來愈多的毛蟲聚集在尾崎桃惠向她奔來的那條直線上。
吉田筱知道,是時候了。
是時候展現一下她的嘴炮能力了。
“呵。”
她先是這麼冷笑了一聲,并順手挑飛了一條不會看場合的蟲子,仰起頭,硬生生擺出了睥睨的姿态:“既然這麼信命,有沒有種可能——預言中那個有實力跟你同歸于盡的人就在我們之中?”
“甚至還帶了兩個幫手。”
“一打一是同歸于盡,那,三打一呢?”
“難道結論不應該是你必死無疑嗎?長得醜醜的而且還笨笨的小蟲子?”
吉田筱已經盡可能地讓自己連珠炮式的話充滿挑釁和攻擊性了,但她又有些害怕,若是她賭錯了這隻鬼的謹慎性,一下子激出她的殺手锏了,也就适得其反了。
“是想用激将法?抱歉,你的話不痛不癢。”對方是這麼回應的。
不過,若是真的不痛不癢,自己身邊的蟲子就不會又增加了一倍了,不是想用毒削減一下她們的實力又是什麼?
吉田筱默然地笑了笑。
估摸着時間,尾崎桃惠的第一刀大概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