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水面之下,看不清的地方,兩人的雙腿也交疊着,男人的一條腿正好卡在她的雙腿之間,她能感覺到他的緊繃。
她徹底不敢動了。
動與不動,情況都隻會變得更糟。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她感覺手臂開始酸楚,一直維持着一個動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決定主動出擊,無論對方打不打算放過她,總好過繼續沉默下去,于是她擠出一個顫抖的哭腔,輕喚道:“将軍……”
後來許妙愉每每再回憶起這個夜晚,都不得不感慨,自己還是不夠了解男人的心思,示弱裝可憐,換個場景,或許能激起他們的同情心。
但在這樣香豔的場合下,欲望将會占據主導,楚楚可憐的哭腔反倒成了調味。
事情向着她希望的結果相反的方向奔去,幾乎就在她開口的一瞬間,男人擡手環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地箍在身前,抱着她站了起來。
她被重重一颠,隻能緊緊抱着他,胸口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水面隻淹沒到許妙愉的大腿位置,水珠淋漓,落入池中,她好像從大雨中走出來一樣,渾身都濕透了。
來不及反應,她就被抵到了水池壁上,沒有被熱水浸泡到的玉石,仍然維持着冰涼的觸感,腰上的束縛轉移到了腿上。
男人的手在她的大腿外側撫摸,然後曲起她的腿拖着她的臀向上一擡,這麼一來,她的膝蓋抵在了他的腰間。
男人低頭輕咬她修長白皙的脖子,霧氣萦繞遮住了他的臉,許妙愉仰着頭沒有反抗,濕漉漉的衣服還貼在身上,如雲霧裹身,半遮半掩。
耳畔傳來裂帛的聲音,指腹的薄繭引起陣陣戰栗。
她不禁低吟一聲,聲音婉轉中卻流露出一絲痛苦來,對方的動作一頓,擡頭看了她一眼,她仍舊看着屋頂的方向,沒有察覺,隻是感覺到對方停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願意?”男人啞着聲音問道。
她沒有回答。
于是男人擡起了另一隻手,放在她的腦後,強迫她直起身子。
兩人視線終于相遇,也終于看清了對方的臉,熟悉又陌生,是多年未見過的面孔,隔着重重水霧,模糊又清晰,就像是隔着多年的時光一般。
隻是青澀已經完全從他們的臉龐上褪去,即使臉上欲望的顔色仍未消散,也掩蓋不住歲月所鑄就的冷冽。
“出去。”男人退後一步背過身去,重複了一遍她剛進來時的那兩個字,隻是這兩次的含義卻大相徑庭。
第一次,他以為她是普通婢女,那不過簡單的命令,然而這一次,她能聽出他話語中的冷漠與忍耐,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将怒火壓制下去。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随即一哂,勾了勾嘴角,語調也變得不那麼恭順了,“将軍是不是忘了,同樣的話你已經說過一遍了。”
沒有了男人的束縛,她的背抵着池壁直往下滑,直到腳落到地面上,才勉強撐住。
她仍然喚他将軍,語氣中不無諷刺。
景珩沒有回頭,冷聲道:“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當了叛軍的首領果然不一樣了,怎麼,我要是不聽,景将軍是不是要對我軍法處置?”許妙愉嬌笑着向前邁出一步,手指輕點在他背上,繼續說道,“你很讨厭我嗎?還是說,你怕我,怕我再捅你一次?”
景珩轉過身來,推開她的手,神色複雜地看着她,笑得如此妩媚妖娆,從前的她驕傲任性,就連兩人缱绻之時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何曾露出這般神色。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而且是肆無忌憚地盯着他的腹部,那一道幾乎看不出來的傷疤。
她伸手想要去觸碰,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明明不願意,何必自輕自賤。”
許妙愉面色一白,垂眼不知想着什麼,然而擡眸輕笑道:“我哪裡不願意了,景将軍年輕有為,長得也不錯,總比那些個一把年紀還想着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好多了。況且自輕自賤就更說不上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一次和兩次,有什麼區别?”
她繼續往前走,她一動,景珩就退,不知道的,恐怕分不清誰才是被迫的那個。
越往裡退,水就越深,漸漸淹過了兩人的腰部,浮力讓行動變得困難,許妙愉沒了耐心,神色怏怏,“你不願意碰我,何必派人将我擄來,讓我回長安不好嗎?”
景珩觑了她一眼,“長安去不得。”
許妙愉冷哼道:“是你去不得長安吧,我聽說你的懸賞金已接近百萬,而我有什麼去不得的,我是太子側妃,許家也還沒倒,太子殿下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景珩沒理她,但她感覺得出來,他内心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靜,是哪句話觸動了他?
許妙愉心裡有一番猜測,于是她又說:“我是一定要回長安的。”
如果說,她之前的話還能明顯聽得出戲谑與激怒的成分,那這一句,就隻剩了認真,這更像是一種宣告,向他表明自己的決心,以及願意為了這個目的做任何事情。
景珩終于正眼瞧着她,看着她臉上執着的神色,“所以為了回去見他,你什麼都願意犧牲?”
“是。”她沒有任何猶豫,就這麼幹脆地承認了,然後她開始往後退,退了幾步又停下,将腰部從水下漏出來,解開了濕漉漉的腰帶。
雖然身上的衣服和沒有穿差别也不大,但她還是在他的注視中脫了下來,滑膩白皙如羊脂玉的皮膚閃爍着瑩瑩光澤。
景珩别過眼去。
許妙愉見狀苦笑,自己都做到這份上了,他還是……正在這時,他卻突然走上前來,捏住她的下巴擡起她的頭,在她驚訝的神情中吻了下來。
這是一個足夠綿長而缱绻的吻,奪取了她全部呼吸與心神,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置身于另一個房間,不知道是哪裡,隻看得出來是一間卧房。
她躺在一張大床上,柔軟的錦被鋪在身下。
景珩起身看着她,扯出個譏諷的笑,“你的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你主動向敵人求歡,還會——”
許妙愉擡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來,将剩下的話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