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另一項新聞。
夏油傑本是不打算關注猴子日常的,可主持人的聲音嚴肅,面色鄭重,屏幕上也寫着什麼預警。夏油傑眨眨眼,定睛一看報道:
“受xx天災影響,範圍内出現不明病毒,近期發生的暴亂均為天災後的餘波,請市民不要驚慌。”
……
“倘若身邊親友出現因不明原因昏迷且無法檢查出結果,可聯系社區排查是否受該病毒影響。”
女主持人一絲不苟地念稿,背後配上煞有其事的資料數據支撐。
乍一看還挺像那麼回事。
但夏油傑是知道到底什麼情況的。
他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無辜:“我隻是告訴夜蛾,事情鬧得這麼大,民衆也該知道一部分真相了。”
他是無所謂别人的想法。
但是傑是不希望咒術師的付出不被理解的。
五條悟重來一次肯定要改變什麼。
“那些人覺得爆炸發生得這麼突然,未來也很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那些人也是這個意思喔,”修長幹淨的手直指屏幕裡的政府辦公樓。
“說是什麼預演什麼的。”
五條悟撐着臉,平白地叙述。
“這樣方便找到被羂索标記的人,我就沒阻攔。”
有人試探着讓他主事來着。
但那段時間他确實無心這些,忙着回五條家搖人找把科技和咒力結合的方法做禮物呢。
有些事他需要做,但也得想做才願意開始。
夏油傑若有所思地點頭:“把水攪渾,總比讓羂索沉下去的好。”
“嗯哼~”
“我也這麼覺得呀。”
“所以這段時間就先讓他們忙吧。”
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切台:“而且我覺得這個路線不錯,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
電視上給了一份美食旅遊觀光規劃。
“你覺得羂索會去這些地方?”
“不會!”
“但我們可以去。”
……
直到吧嗒吧嗒的踩地聲停在房門前,好像在躊躇。
兩個人才不約而同地結束了閑聊。
夏油傑打了個哈欠:“進來。”
門悄悄打開一個縫,小孩眨巴着眼睛探頭,看到盤腿坐在床上的夏油傑愣了一下。
不出意外是安井良奈。
畢竟自己的家人在自己不出現的非工作時間不可能直愣愣地闖過來找他。
他有些慌亂和期盼:“剛剛…廣野醒了。”
江口廣野幾天前就醒過。
但是意識昏沉,全身乏力。
往往醒了三四個小時就莫名其妙地睡過去,沉默得沒有說出過半句話。
差點讓安井良奈以為他被燒傻了。
寄人籬下,都是惹不起的大人。于是良奈自告奮勇地要照顧他。就他們看見的而言,不得不說,照顧得有模有樣。
五條悟在夏油傑身上見到對兩個孩子的關心。
剛剛醒來的江口廣野蒼白着臉,目光裡透着靈氣:“良奈說,你們願意幫我們就近上學?”
“對呀,要感謝我們嗎?不用謝喔,舉手之勞。”
江口廣野:……
須臾,他開口詢問:“有什麼代價?”
安井良奈欲言又止,顯然覺得這樣的話很不禮貌。
“啧,沒有代價。”
見江口廣野眼裡還有警惕。五條悟不滿:“小孩子一天天想這麼多長不高的啦。”
“嗯。”
江口廣野承認自己這份多慮,又逼着自己瞥了兩個大人一眼。然後慢吞吞順服地低下頭,露出真情實感的感謝:
“這次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們救了良奈和我。”
真摯的童聲透着力竭的沙啞,裡面同樣包裹着小孩的真心:
“如果你們依然需要這份微不足道的力量,我們可以你們做任何事情。”
這小孩…
五條悟挑眉,随即心頭一笑,也不在乎。
“别想這麼多了。
一定要動腦的話——”
五條悟甩出一本手冊:“你們可以選一選合适的學校了。”
然後大臂一伸,把夏油傑撈出門去。
關門走遠了,五條悟才開口:“你不生氣?”
“悟不是也沒生氣嗎?”
夏油傑聳肩:“而且,這個年紀懂得自保,反而更可貴了。”
他之前擔心過兩個人都不适應,現在反而多慮了。
江口廣野的醒來後的冷靜,透露出另一件事:
自己求到他們面前時,難道沒有警惕過嗎?這份請求,足以說明同伴在他心中的份量。
如果遇到的不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隻會成為病急亂投醫。
大概…是想到了當時為了給自己複仇孤注一擲的兩個小姑娘吧。
自己死了就死了。
家人們執拗得讓人心疼。
門落上很久了。
江口廣野卻盯着門口發愣。
“廣野?”
江口廣野回神,終于沖同伴露出此次劫後餘生真實的笑:“好像這次,我們真的幸運了一回。”
從大人指縫裡流出來的善意,對他們來說已經彌足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