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真是太好了。
夏油傑也想逼自己一把。
羂索能做到的禦物,飛天的磚塊被他标記,控制着夏油傑的落腳,逼着他往火海跳。
物理意義上的刀山火海。
被刻意注入咒力的刀片被提高的溫度燒得通紅,仿佛被灌注岩漿。武器刺穿□□,屬于人類的血液在空中沸騰。
漏瑚也沒讨着好。
兩次噴火都被夏油傑強硬地轟散。
當他将長刀刺入漏瑚後心時還想過:這樣的家夥心髒會和人類長在一處嗎?
再之後就很難找到機會了。
落石、橫梁、飛刃、周遭的一切都可以成為羂索的武器。
被人為預判攻擊真是讓人惡心。
老不死的家夥最大的能力就是把身上的術式開發到極緻吧。
夏油傑冷靜地沒有觸線。
漏瑚、羂索都是有領域的。
而安井良奈,他身上的家夥哪怕開不出領域如今陣内也已算得上他的部分領域效果。
而他們對上自己,遲遲沒有開領域的原因大概是為了應付五條悟。
至少漏瑚是這樣,他的火焰已經虛弱部分,再逼一把就要開啟領域。
而羂索,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暴露自己。
就目前而言。
對手開啟領域,自己沒有勝算。
除非——
夏油傑當着衆人的面一次次試圖結束安井良奈身上的咒靈。放出的兩隻特級咒靈依舊被他牽制。
陣法不是死陣,他對安井良奈的攻擊會影響到它對陣上詛咒的加持。
哪怕他已經頻繁切位也不可避免地因為拉長線作戰的群攻陷入劣勢。而自己,現在的血燙得驚人,咒力在應付羂索時逐漸流逝,大概想用這種節奏把自己耗死在這裡。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他能從安井良奈身上感覺到别的東西。
已知buff不是永久狀态,說明之前的感覺沒有出錯,安井良奈身上的家夥能對詛咒加持的能力進行平衡——哪怕是被他調服的咒靈。
不是死物。
這是他第一次摸索到操控加強狀态咒靈的味道。
咒靈操術,吸收的咒靈會停止在被吸收的狀态,之後将不再增長。
而這個家夥身上對咒力的分配、平衡和不同處理就像一個全新的機會,再次讓夏油傑觸碰到了一些東西。
于是在外人看來,他隻是在一遍遍地努力調服安井良奈身上的家夥。
但不隻是這樣,羂索敏銳地發現夏油傑态度的轉變。
這個對手有及其優秀的體術,而現在正仗着這份能力為所欲為。将能提前避開的攻擊卡在最後時間躲開。
這當然是為了減少自己的預判放下陷阱的時間,同時…他也是在逼自己一把。
想在最後關頭突破嗎?
稍不謹慎就命懸一線了吧。
就讓他下一次嘗試時死在這裡。
面前陡然爆發出的殺意,宛如一隻浮在空中的巨手想要踐踏他人的命運。羂索越來越專注,望向他的眼神也逐漸冷然。
夏油傑在這種情況下還笑出聲來:“哈哈,真傷腦筋。”
他再次以細微的擦傷躲過這次攻擊。
“我們怎麼想到一塊去了。”
話語未落,不避戰地迎了上去。
角度越來越刁鑽,躲避也越來越極限,可夏油傑的神情卻越來越專注。靜得仿佛活在隻有自己的世界。
消耗是在所難免的,尤其是面對兩個特級的夾攻。
夏油傑身上的傷越來越重,慣以右面迎擊漏瑚的手臂被灼燒得紅黑。
“值得嗎?”
羂索可以肯定,如果他不這麼打還能再撐久一點。
說不定就能撐到五條悟過來。
畢竟,那隻被困在平遠鎮的僞神氣息已經徹底消失了。
五條悟快過來了吧。
夏油傑已經不在思考對手的發言。但大概知道他的問題。
——不可能一直等着五條悟救場吧。
他說了會追上五條悟。
至于方法
能追上五條悟的方法最簡單不過了。
那就是變得更強。
——再強到和悟并肩不就好了。
傷不可能減少,但也并不完全緻命。
着急嗎?
眼裡的能量在流動,現在處于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态。
咒力的流轉,在他的視線下逐漸量化。
雖然悟不怎麼會教學,雖然被悟撞破了那麼多次,總得練出點東西來吧。
兩側是漏瑚高昂的火焰,身後數把咒具已然備齊。認真的飛刀角度刁鑽地往脖子上鑽。
這次好像沒法完全避開了。
避不開,就不必了吧。
每個人對反轉術式的理解是基于自己的術式産生的領悟。用于攻擊的力量又重回自己的身體,操控自己。
負向咒力的疊加——
負負得正的咒力效果——
反轉術式。
刀确實劃過潔白、高昂的脖頸,噴霧般血花四濺,當事人從不低頭,是最鮮活的藝術品。
脖子上的血線瞬間愈合。清和的暖流流通全身,化作清氣瞬間熄滅那灼燒的内火,感覺整個人都舒暢起來。
那一刹那,夏油傑身形灼灼迅速過掉兩人的夾擊。
“啊哦。”
連帶着烈火灼燒般熱烈的戰意和殺伐之氣,夏油傑輕笑着:
“看來又讓你們失望了。”
*
帳還沒有破開。
滔天的火光宛如炮彈般最底層沖上,大樓的玻璃瞬間化為碎片從高空墜落。
巨大的火球像是新生的太陽,刺目、灼熱、裹挾着無數殘渣,那一天仿佛隕石降落,無情地灑向人間。
雙方都動真格了。
“啊啊——”
早一步發現特級咒靈就負責撤離的九十九由基手攔在眼上遮着耀眼的光芒,很無奈:
“事情很難收尾了啊。”
她一面營救沒能及時撤出的咒術師們,一面得時刻關注隐于暗處那個陰人的特級咒靈。
确實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