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良被拒絕了兩次,冷下臉來直接走了。
金家誠怼他:“怎麼了?又吵架了?”
吳思恩說:“沒有,就是暈船。”
金家誠聞言了然:“哦對,你上次吐成那樣,我那天特地定做的衣服全報廢,這次可千萬别吐了。”
吳思恩趕緊點頭。
金家誠左右看看一時無趣,又看他和屈秉生兩個安安靜靜的沒熱鬧可看,心裡後悔還是應該把屈潇潇叫過來的,那場面肯定不一樣了。
他被幾個人招呼着去喝酒,寬大的沙發上一下子就隻剩下吳思恩和屈秉生兩個人。
吳思恩膝蓋并攏,循規蹈矩地坐着,看起來很拘束,機械式地吃光了盤子裡剩下的海鮮。
屈秉生沒走,他先打破了沉默:“你暈船?”
吳思恩點點頭。
屈秉生從手腕上脫下來一個灰色的腕帶手環,是棉質的,他遞給吳思恩說:“這個是暈車手環,很管用,你試試。”
吳思恩下意識拒絕:“謝謝你,不用了,我吃了暈車藥。”
屈秉生笑,離得近,吳思恩這才發現他有一個尖尖的虎牙。
屈秉生說:“我也暈船,我知道吃暈車藥會容易犯困,戴這個會舒服很多,我行李箱還有很多。”
吳思恩拗不過他低頭接過,他戴在手腕上,很合适:“謝謝你。”
“聽說你和周景良是高中同學?”
吳思恩渾身肌肉都繃緊了。
屈秉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别緊張,我不是來替我姐姐興師問罪的。她又不喜歡周景良,周景良也不喜歡她。”
吳思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很是錯愕地看着屈秉生。
他此刻的樣子很像是某種動物,屈秉生看着有些想笑:“你在他們身邊混了這麼久,連這些都不清楚嗎?對于有些人來說,婚姻也是一種可以買賣的交易罷了。”
吳思恩心裡鈍鈍的,說不出來話。
原來是這樣,可是,即使得知了周景良和即将結婚的對象沒有感情後,他的心情也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加奇怪了。
有些奇怪的冷靜。
屈秉生說:“不過,周景良這種人應該也很難擁有真正的愛情吧。”
吳思恩沒法回答。
屈秉生突然問:“你們在高中是怎麼認識的?”
這實在是一件令人好奇的事情,吳思恩和周景良是天差地别的兩個人,就算是一所公立高中結識,也不應該混在同一個圈子裡。
這個問題其實挺多人問過的,無論是認識周景良的人還是認識吳思恩的人。
吳思恩已經可以熟練應對了:“我們是一個班的,被分配到一個學習小組,他給我講題就認識了。”
屈秉生笑容擴大,顯得有些不可置信:“他?”
吳思恩一愣。
屈秉生搖搖頭:“周景良可不是那麼樂于助人的人。”
吳思恩抿抿嘴,臉上表情沒有了。
屈秉生小的時候跟着大人參加聚會,親眼看見周景良把一個惹他不高興的男生推到泳池裡。
周景良父輩有很多兄弟姐妹,他們争家産的手段一個比一個狠辣。
所以他聽說吳思恩的時候,很好奇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有手段跟在周景良身邊這麼多年。
現在見到了,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吳思恩搖搖頭:“他很好的。”
屈秉生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周景良,心想大概隻有吳思恩覺得他是個好人了。
屈秉生拿出手機:“我能要你的聯系方式嗎?”
吳思恩點點頭和他加了微信。
屈秉生說:“下次我去你店裡吃面。”
吳思恩其實不想讓他來,但還是很虛僞地答應了。
一整個晚上周景良都沒有再主動理會吳思恩。
他在甲闆上轉了兩圈最後回到了卧室,然後發現周景良的東西被送了進來。
吳思恩很意外地得知他們竟然住同一間房,上次一次來的時候他和周景良是分開住的。
發短信詢問金家誠後,金家誠解釋這次來的人比較多房間不夠,反問他周景良都同意他難道還不能接受了?
吳思恩無話可說。
周景良在外面海釣。
夜釣很有風險,因為風浪大,需要用探照燈吸引魚群。
金家誠在旁邊和他說話,不過他沒怎麼聽,隻是偶爾應和幾句。
金家誠冷不丁說:“剛才吳思恩是不是生氣了。”
吳思恩的生氣是很小心、令人難以察覺的,但是這麼多年的相處金家誠還是對他有所了解。
一般情況下周景良到哪兒他就到哪兒,怎麼會拒絕呢?
更何況後面聊天的時候直接就在玩手機,看起來不想參與的樣子。
周景良這才有所反應,拎了拎魚線說:“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他不高興,而且也知道他不高興的原因。
不就是因為屈秉生嗎。
每次一和屈潇潇有關,他就露出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要傷心死了。
周景良很不耐煩地想,就是太慣着他了。
金家誠環顧四周:“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好半天沒見到他。”
周景良眼睛都沒擡,看起來完全不關心吳思恩的樣子:“你這麼吵,難怪空軍。”
金家誠看了一眼自己的魚桶,空空如也,他讪讪一笑,又轉身看周景良的桶,裡面隻有幾條小海魚。
金家誠立馬說:“你不是也沒釣到什麼嘛,還說我。”
旁邊的人恭維周景良:“哎呀估計這塊兒區域就隻有這麼大的魚。”
周景良收起杆子,給出十分合理的解釋:“晚上浪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