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是中小型的,餐廳在船頭的位置,進入内艙前部是一個客廳,然後是一節樓梯可以通往下層的客房區,一層的最後面還有一個酒吧。
金家誠剛買的時候就邀請過他們一起出海玩,開着遊艇大肆炫耀了一番,因此吳思恩不是第一次來。
他謹慎地跟着周景良走,以避免第一次坐遊艇時出現的暈船現象。
當時他在海釣的時候直接暈吐了,差點一頭栽進海裡。
上來前他吃了暈車藥,現在大概已經起效,隻是雖然不暈了,卻感覺一陣陣犯困。
吳思恩扯了扯周景良的袖子:“我去房間裡坐一會兒。”
金家誠找來侍應生把門卡給他,周景良摸了摸他的臉說:“去休息,晚飯的時候我喊你。”
吳思恩點點頭,嘴唇蒼白地往船艙裡面走。
金家誠啧啧兩聲,喝光酒,拿出裡面的檸檬吃完:“酸死了。”
船上已經有不少人,挺多認識吳思恩的。
這群人有一點很相似,無論内心是不是真的看得起你,表面功夫總是足的,一路上不少人都笑着和吳思恩打招呼,關心他的身體。
吳思恩也很平靜地回應,然後走下樓梯找到門卡對應的房間,稍稍松了口氣。
房間裡有一面很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窗外的大海。
今天上海是陰天,海水看起來是灰藍色的,吳思恩先去洗了個澡,坐在窗前的躺椅上看了一會兒大海,漸漸靠着柔軟的椅背睡着了。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抱到了床上。
他恍惚了一下,感受到船身伴随着海水的浮動,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從床上坐了起來。
周景良不在房間。
天色已經暗淡下來,窗外隐約透出一些光亮,海水漆漆的,有白色的水珠飛濺到玻璃上。
吳思恩看了一眼手機,周景良20分鐘前給他發了消息,說醒了可以去餐廳吃飯。
他趕緊穿戴好衣服出門,一到一層,撲面而來的音樂聲和閃爍的燈光襲向他。
男男女女們在大笑和交談。
吳思恩穿過人群,今天是海鮮自助,他找了一圈,看到周景良站在欄杆旁和正在和一個陌生男人說話,吳思恩沒有去打擾,自己去拿了餐盤到廚師身邊,挑了些喜歡吃的,找了個角落坐下。
很快周景良就走了過來,用他的叉子叉走了他盤子裡的一塊芥末章魚。
吳思恩說:“你還沒吃嗎?”
他出來得晚,以為周景良已經用過餐了。
周景良吃完眯了眯眼睛,芥末的味道很濃,他說:“沒吃。”
吳思恩小聲地說:“謝謝你抱我到床上,你可以直接叫醒我的,我睡過頭了。”
周景良沒有否認抱他上床的事。
吳思恩幫他重新拿了個餐盤,按照他的喜好給他夾了些海鮮。
周景良的靠在沙發後背,海風吹拂着他的頭發,這段時間他都沒空去修剪,現在頭發已經有些長了,被風吹得亂糟糟的,他随意地擡手捋過。
吳思恩在旁邊端着餐盤,看着他無意識地呆了一瞬,周景良的五官出色得要命。
周景良疑惑地側頭,對上他的視線,他指尖微動,傾身靠近,吳思恩趕緊往後閃躲,誰知周景良隻是從他手裡拿過餐盤,見他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後勾起笑容。
吳思恩羞愧得想找個縫隙鑽進去。
真的是,周圍都是人他怎麼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吳思恩趕緊往自己的嘴裡塞些吃的,又被芥末嗆到。
一隻手握着水杯遞了過來。
吳思恩沒多想就接過,喝完了才發現氣氛有些奇怪。
給他遞水的竟然是屈秉生,他也來了。
屈秉生坐到他旁邊側頭問他:“好點了嗎?”
吳思恩把水杯放下:“好多了,謝謝你。”
周景良坐在另外一邊沒說話。
屈秉生很大方地打招呼:“周先生,好久不見。”
周景良微微牽動嘴角:“你好。”
金家誠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哎呀秉生,你姐姐怎麼沒一起來?”
吳思恩一聽提到屈潇潇背都忍不住坐直了。
屈秉生說:“她出差去了。”
金家誠臉上的遺憾非常明顯:“實在是太可惜了,難得我們聚一聚呢。”
周景良冷笑了兩聲,顯然對他的居心一清二楚:“是嗎?”
金家誠後背一涼,他摸摸脖子擠在吳思恩和屈秉生的中間坐下。
金家誠伸手去攬吳思恩說:“要不然你跳槽到我這兒呗,我開了家餐廳,之前做日料,現在準備轉型,你要來的話就讓你做店長,到時候我們一起賺大錢,讓你在你景良哥面前橫着走。”
金家誠剛才喝了點酒,話很多。
吳思恩立馬拒絕了:“不用,我現在的面館挺好的。”
屈秉生在旁邊很好奇:“你開了家面館?”
吳思恩點點頭。
屈秉生若有所思:“下次可以去嘗嘗嗎?”
吳思恩剛想回答,周景良打斷道:“金家誠,你直接把店關了更加賺錢。”
金家誠很不服氣:“失敗是成功之母,你不能打擊我的積極性。”
他們幾個說起話來,吳思恩低着頭拿出手機沉默着開始玩,期間沒有和周景良說一句話。
周景良看了他一眼,金家誠提議:“他們在後面開了一局掼蛋,玩不玩?”
吳思恩搖搖頭:“我不會。”
掼蛋是一種撲克牌遊戲,玩起來一定會有輸赢對賭,吳思恩對此一竅不通。
金家誠又去看周景良:“去不去?”
周景良站起來:“沒興趣。”
他看向吳思恩:“走吧。”
吳思恩坐着沒動。
屈秉生就在旁邊看着,他不想和周景良顯得很親近。
周景良站着沒動,吳思恩仰起臉來說:“我還沒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