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羽倒不是讓人代做大孝子,隻是她這兩天也有考試,祁平站離龍西不近,這一折騰下來,明天也不一定能趕回學校。
老友的爽快讓她心裡熱熱軟軟的,但太矯情的話她說不出口,隻是朗聲道:“寒假我請你吃飯!地點你挑!”
羅頌也不推辭,嘿嘿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下午放學後,羅頌回寝室拿了本書,打算在地鐵上看。
考試周的複習時間真是寸金難買的,在地鐵上的兩個小時得好好利用起來。
上地鐵時,晚高峰已經開始了,羅頌捧着書,站在角落裡,偶爾嘴上默念兩句,在紙上勾勾寫寫。
隻是冬天的地鐵裡人一多,就悶得慌,她下車的時候腦袋都有些漲。
出了地鐵站後冷風一吹,她整個人都舒服不少,邁步直奔秦珍羽家。
站在大門外,羅頌摁下門鈴,好一會兒後才聽到有人匆匆的小步跑來,步伐有些笨重。
“小同學你怎麼來啦?”給她開門的是保姆張阿姨,見到羅頌,她也驚訝極了,原本被臉上的肉擠得小小的眼睛都瞪圓了。
“阿姨好,”羅頌禮貌的笑笑,“芳姨在家嗎?”
聽她問主人家,張阿姨微微一頓,但還是引她進了門,坐到沙發上,又給她倒了杯水,才上樓找太太。
羅頌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沒見到她那調皮弟弟,隻是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怪異之處。
展示架上的全家福相框沒了,還少了幾個别的小玩意兒,以至于空出了一塊。
白牆破了皮,就連窗戶上的玻璃上也有蜘蛛網一樣的裂紋,她抿抿嘴,對于發生過的事有了些猜測。
芳姨從樓上下來時,眼睛還有些腫,看到羅頌,表情也不很自然。
羅頌在心裡歎了口氣,面上乖巧地與她打了個招呼。
“嗯你也好啊,”芳姨在側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小頌怎麼來了?”
羅頌沒有借口可用,隻能實話實說:“珍羽給我打電話了,說不放心您,讓我來看看您。”
李芬芳下意識說:“這孩子,怎麼還讓你跑一趟呢,多耽誤你啊。”
這是成年人的禮貌和客套,即使關系再近,她們也會搬出這套說辭,先責備一下自己孩子。
但其實她心裡酸得很,眼睛也有些熱了,隻能拼命壓制住淚水,深呼吸幾下才繼續說:“我這沒什麼事,隻是身體有些不舒服。你讓她安心複習吧。你們倆都要好好複習知道嗎?”
羅頌點點頭,知道在她這是問不出什麼的,但她的反常又太過明顯,于是面色自若地起身道别,說她沒事就放心了。
李芬芳點點頭,一張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微微哽咽了,便快速說道:“阿姨不舒服,就張媽送一下你。”
羅頌順從地跟着張媽往外走,隻是一回頭,芳姨的背已經重重的塌下去了,像是被情緒壓彎了一般。
走到門口,羅頌沒有立即離開,先是開口問張媽秦子毅在哪,待對方說在房裡寫作業後,羅頌話鋒一轉,單刀直入問道:“張阿姨,芳姨跟叔叔吵架了嗎?”
張媽顯然沒有預料到羅頌如此直白,愣了一會兒,最後長歎一口氣,搖搖頭說:“夫妻的事而已。小同學你快回家吧,大晚上的,注意安全。”
羅頌的猜測得到了印證,謝過張媽後就走了。
對于羅頌突然的回家,宋文麗和羅志遠又驚又喜。
宋文麗一邊問怎麼這會回來了,一邊又到廚房裡裡看有什麼吃的能給女兒整一點。
“不用了,我就進來跟你們打個招呼,就要去學校了。”羅頌忙跟上去,叫停她拿鍋的動作。
聞言,羅志遠疑惑道:“那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落東西了嗎?”
羅頌也沒隐瞞,直說是受秦珍羽之托,回來看看她媽媽。
聽到這個回答,宋文麗倒是沒如往常一般就安全問題說些什麼,反而也“唉”了一聲。
一看媽媽這樣,羅頌就知道對方肯定比自己了解得更多,畢竟因為女兒是好友的緣故,她倆平日裡的交集雖不多,但也不算很少,偶爾還會通通電話。
于是,羅頌忙問:“媽,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宋文麗沒直說,但還是沒忍住瞪了自己丈夫一眼,啐道:“還能有什麼,男人不就那些破事!”
羅志遠可算是受了無妄之災,但見妻子義憤填膺的樣子,也沒敢反駁一句,隻生生挨了罵。
這下羅頌還有什麼猜不到的。
宋文麗隻說了這麼一句,便不再多言,在她看來這既是别人家的事,又是大人的事,女兒不适合摻和。
她反過來交代道:“你也别和珍羽說那麼多,你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期末考試,有什麼事寒假再說。”
羅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