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焱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複又閉上,他好像跟李卿雲沒什麼能說的。
倆人沉默無言走了一段路,演武場被遠遠抛在後面。
等這邊沒人了,衛焱恢複了正常走姿,又往前走了一段,他停下腳步,李卿雲随之站定。
衛焱壓根就沒受傷,藥廬肯定是不能去了,他清了清嗓子:“行了,你走吧。”
李卿雲一言未發,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衛焱看他走得幹脆,氣得要死,胸口起伏得厲害,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嘁,走了正好,我也不待見你。
李卿雲沒有回到演武場,這堂課才開始不久,還有一下午的空閑時間,他打算再去執事堂看看。
這次他接了一個喂靈獸的任務,不用耗費靈力。
喂食的靈獸是白鶴。
白鶴養在司獸峰,平時也沒什麼用處,算是學宮的吉祥物,隻有逢到重大節日,才會把它們拉出來飛幾圈,以示隆重。
執事堂在學宮主峰附近,司獸峰與之相隔較遠,各峰之間有棧道連廊,相隔太遠的就架上吊橋,尋常學生都是步行,等到了一定修為可以禦劍,或使用飛行法器。
那估計要等到金丹期了。
李卿雲到達司獸峰後,按照任務要求,先将白鶴所食的荸荠、蘆葦的塊莖用水洗幹淨,将水瀝幹,放在筐子裡。
然後搬到白鶴所在的院子裡,打開栅欄,将食物喂給白鶴,來回往返了幾次,終于将白鶴喂完了。
此時,夕陽餘晖灑滿大地,天色也逐漸暗沉。
李卿雲累了一身汗,用水洗了把臉,就地休息了一會,勉強恢複一些體力,又折回執事堂,将畫了圈以示任務完成的牌子交給管事,領了報酬。
一百個下品靈石。
李卿雲數了數,忍不住歎氣。
想攢夠五萬下品靈石不知道要有多久。
他以往都是休沐時去山上采靈藥,運氣好的時候,一次能得近千個下品靈石。
但是靈藥并非四季皆有,況且一月僅休沐三次,其他時間不準出學宮。
距離下次休沐還有五天,接下來幾日近乎滿課,李卿雲有些心急,但是今天的事給他提供了思路。
接下來的幾日,李卿雲總是缺課。
他跟先生說自己身體有恙,李卿雲平時安靜本分,從未生過事端,上課的先生沒追根究底地問,很痛快的給他準了假。
這堂是陣法課,衛焱聽得雲裡霧裡,扭頭看向左邊的第二個窗子,窗外是一棵粗壯的桂花樹,不知在這栽種了多少個年頭,枝葉的影子映在窗前空無一人的位子上。
一陣鐘聲響起,今日課終于上完了。
大家欣喜地收拾東西。
衛焱坐在位置上沒動,整個人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
這時有人進到課室,語氣興奮地說:“嘿,你們課室的李卿雲,平時看着挺安分的啊,今日竟然跟别人打起來了。”
季爽出言反駁:“你看錯了吧,李卿雲今日請的病假。”
衛焱聞言嗤笑了一聲,還病假,哪門子的病人能在執事堂那般折騰。
那人:“啧,你别不信,那人現在還在思過崖跪着呢。”
有人接了一句:“不能吧,李卿雲怎麼可能跟别人動手。”
那人翻了一個白眼:“愛信不信。”
季爽有些不敢置信,倒吸了一口氣:“那肯定是别人打得他,誰啊,這麼壞良心地去欺負李卿雲。”
這時司徒玉珩趴在窗前,喊衛焱去吃晚飯,正打算開口,就看見衛焱豁然起身,急匆匆轉身走了,正想叫住他,被衛月升打斷了。
“阿焱應當是有事,别喊了,跟上去瞧瞧。”
那人倒是沒冤枉李卿雲,他确實動手打人了。
當時李卿雲接了個翻曬靈藥的任務。
其中有一味藥根莖很脆,隻能一根一根翻動,十分耗費時間,李卿雲本就仔細,等他做完任務,規定時間就快到了。
如果逾時,報酬隻給結算一半。
李卿雲在棧道疾步走着,迎面撞見幾個人,為首的那個人一把拉住了李卿雲,扯住他的胳膊不讓他走。
李卿雲再三掙脫,都無法甩開,他臉上難得帶着怒意,冷冷看着那人:“放手。”
那人卻跟瞧見什麼稀罕物一樣,語氣訝異:“呦,快都瞧瞧,這李卿雲生氣了。”
這人就是當初李卿雲搬到飛羽峰的罪魁禍首。
周啟瑞,天衍宗宗主的小兒子,他爹老來得子,平日過度溺愛,在宗門裡橫行無忌,來了學宮也不知收斂,整日呼朋引伴,尋釁滋事。
當初李卿雲不識擡舉連累他受罰,此事被學宮傳訊給天衍宗,被他爹狠狠數落了一頓,關了幾天禁閉。
周啟瑞氣得牙癢癢。
方才他看出來了李卿雲着急,他就故意攔着不讓他走。
周啟瑞笑意盈盈地湊到李卿雲臉前:“什麼事啊,這麼着急,你不是向來不緊不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