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莊衡決定跟随連文石的隊伍前去探查。
韓揚如若真的死了,那自然是一了百了,但莊衡心中隐隐不安,擔心韓揚仍在暗處謀劃着什麼。
地下城那邊,左正真已經派遣了人手,将韓揚暗中挖掘的逃生密道徹底封堵,以防他趁機逃脫。
按照昨日的計劃,他們今日将再次利用無人機将喪屍群引誘到一處,随後用火将其一網打盡。
季碩也跟着莊衡出了門,他來了幾天,都還沒離開過這座山,現在山洞裡有耿佳義守護,他也終于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連文石的描述聽起來輕松愉快,他甚至還分享了逗弄喪屍的視頻,讓人以為這是一項簡單的任務。
但真正參與其中,季碩才意識到,這項任務遠非想象中的那般輕松。
外面的氣溫高達五十多度,防護服悶熱難耐,但不得不穿,不穿的話,裸露的皮膚很快就會被強烈的紫外線灼傷。
還好安排給季碩的任務隻是操控無人機,他可以坐在車内享受空調,否則就他這小身闆,怕是難以承受戶外的炎熱。
莊衡打算的是,如果這次還看不見韓揚的身影,他們就潛入實驗室去看看,所以他們此時正靜靜地藏身于實驗室後方的樹林中,監視着實驗室的一舉一動。
但事情總是出乎人的預料,正當衆人以為韓揚今日也不會露面時,他卻意外地現身了。
韓揚的實驗室是一棟普通的三層小樓,樓體結構完好,他此時正站在三樓的窗戶前,渾身黑衣包裹,遙遙望着季碩他們這個方向。
季碩看不清他的表情,便拿出了個望遠鏡,透過鏡頭去看他,望遠鏡裡的韓揚一身黑色長衣長褲,頭上戴着連帽衫的帽子,把身體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張慘白的臉。
季碩之所以認定韓揚的臉色異常,是因為即便相隔甚遠,他也能清晰地看到韓揚的面色極差,那絕不是健康之人該有的樣子,而且,韓揚的右手似乎有些問題。
他右手戴着黑色的手套,不自然地垂着,季碩正欲再仔細看看,卻對上了韓揚的那雙陰翳的眼睛。
韓揚似乎察覺到了季碩的目光,他的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絲陰森的笑容,雙唇微動,像是說了句什麼。
離得遠,季碩看不清也讀不懂唇語,随後,韓揚左手緩緩上擡,比出了個開槍的手勢。
明白了,他是在挑釁。
季碩對這種無聊的挑釁不屑一顧,他通過終端迅速通知隊伍,韓揚出現了。
基地那邊的左正真,聽到季碩提及韓揚的右手異常,語氣訝異,“這就廢了?我也沒太使勁啊。”
開着終端的幾人都面露疑惑,季碩問道:“你幹的?”
終端裡,左正真不自然地咳了咳,“他不肯說出宜修在哪,我就輕輕敲了敲他右手的幾處關節。”
終端内有一瞬的寂靜,你确定隻是輕輕敲了敲?
“呃,這也是人之常情,左隊也是……”
季碩話還沒說完,車輛猛地一個急轉彎,季碩的頭部不慎撞上了窗框,終端内一陣嘈雜的噪音。
窗外,那些原本追逐着無人機的喪屍,突然發狂般地向季碩他們這輛車蜂擁而來。
季碩發誓,這是他此生見過行動最為迅猛的喪屍了。
駕駛員狠狠地加大油門,軍用越野車如同脫缰的野馬,猛地蹿了出去。
莊衡在終端的另一頭焦急大喊,“阿碩,你沒事吧?”
季碩安然無恙,安全帶将他牢牢固定在副駕駛座上,他迅速回應莊衡,“我沒事。”
喪屍不再追逐無人機,季碩将無人機收了回來,又轉過頭去看後車廂的連文石和隊友,忙問:“都沒事吧?”
“MD,差點摔死。”連文石罵了句髒話,他和幾名隊友原本站立着,差點被猛烈的慣性掀翻。
駕駛員邊緊盯着前方的路況,邊道歉:“對不起,連隊,剛才喪屍緊追不舍,我就開得有點猛了。”
連文石将手中的火把扔出去,免得不慎點着了越野車,“沒事,不是針對你,我罵喪屍呢。”
駕駛員将越野車駕馭得如同過山車一般,但喪屍依舊緊咬不放。
“不行,再這樣繞下去,油量耗盡我們就無路可退了。”季碩緊盯着後視鏡,臉色凝重,喪屍緊追不舍,他們七拐八繞,多次迂回都沒能擺脫。
“得想個辦法,要不我試試往它們身上扔火球?”連文石提議道。
“太危險了,喪屍離我們很近,我們可能會被火焰波及。”喪屍越追越緊了,季碩甚至嗅到了它們身上散發的腐臭味。
終端還保持着開啟狀态,莊衡在另一端沉聲說:“我來想辦法,你們保證自身安全。”
越野車帶着喪屍又繞了幾圈,突然那些喪屍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潮水般退了回去。
季碩問終端那頭的莊衡,“喪屍不追我們了,阿衡,是不是你做了什麼?”
“點了把火而已。”莊衡的語氣中帶了一絲頑皮,“天幹物燥,給韓揚送點溫暖。”
季碩看向實驗樓的方向,果然看到那邊的樓體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剛剛對他們緊追不舍的喪屍已經回去滅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