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禧手中舉着一杯酒,蜜色的液體,還有萦繞的醇香。無疑,這是一杯美酒,是令狐釉方才向地隕澗弟子要來的。
墨青嶼和令狐彩都嘗試性地抿了一小口,令狐釉直接一杯下肚。很顯然,他們都很滿意。但歲禧不能喝酒,她是樹妖,天然的不喜酒類。或者說,大多數人類的食物她都沒興趣,除非是包含靈性的特質食物。
“歲禧,你也試試啊,真的很好喝。”墨青嶼催促她。
令狐彩也說:“真的,它雖然有酒香,但味道并不辛辣,反而有種清甜的口感,更像是果釀。”
果釀啊……她更加沒興趣了。
但當衆她不能滴酒不沾,否則她的計劃就被打亂了。她不僅要喝,還要喝上一壺,當着他們的面醉過去。
如今的歲禧自然有欺詐的手段。鮮紅妖力化成的薄膜可以包住任何對她具有危險性的東西,但酒顯然不是。所以隻要把酒變成毒,在入口的那一刻,就可以通過鮮紅薄膜隐秘地從體内隔離。
至于怎麼變成毒,這更簡單了。
她的大拇指在杯口一抹,含笑将這杯酒飲下。随即又立刻倒上一杯,“嗯,你們說的不錯,這真是好酒,我都忍不住一直喝下去。”
令狐釉:“别看金夜露味道清甜,但後勁可足了,你們喝多了我一個人可不能把你們搬回去。”
“你不會找人幫忙啊。”令狐彩沖自己的哥哥吐了吐舌頭。
歲禧聽着他們三人說話,但笑不語,隻是一杯接着一杯。
這裡真是個好地方啊,他們坐在涼亭下飲酒,旁邊是竹林,有人時不時經過。既保證足夠的人數,又不會太顯打擾。
如果她直接“醉倒”在這裡,那來過,或者路過這裡的所有人都将是她的證人。
“哎呀,”她扶着頭起身,“我喝的多點多了,去竹林醒醒酒。”
墨青嶼驚訝道:“你是喝了多少?”
她揉着頭,“不記得了。”
令狐釉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瓷瓶,“我有醒酒丹。”
歲禧擺手道:“算了,難得一個機會,醉了就讓它醉了。我去竹林吹吹風,很快回來。”說着,她就腳步虛浮地走了。
“歲禧姑娘真是一個潇灑的人。”令狐彩贊美道。
待走入竹林,确保周圍沒人,歲禧恢複正常姿态。她閉目靠在竹子上,身上散發白色的氣,這是在排除體内雜質,酒也算。
再緊接着,一個有些扭曲的虛影從她體内排除,然後慢慢凝結,變得結實,扭曲的形狀也越來越趨向歲禧的模樣。帶到完全變成歲禧模樣,兩具容貌完全一緻的身體同時睜開眼,然後各自勾勒出一個甜美,幹淨的微笑。
兩具身體朝着對方的方向走去,然後擦身而過,其中一個變得透明。
那個透明的正是用了隐息術的真正歲禧,而回到涼亭的“歲禧”則是一具傀儡,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做出人類的反應,但絕對不會擺脫歲禧操作範圍。
因為隻是假裝一個喝醉酒的人,歲禧不怕傀儡暴露。
面色酡紅的“歲禧”回到涼亭,墨青嶼訝然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想我可能需要休息片刻。”說着,她就趴倒在桌上。
“……果然還是醉倒了。”
墨青嶼歎氣道:“沒事,待會我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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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距離天黑還早,歲禧先去了浮法天宗弟子的房間。因為在見面時她記錄了他們的氣息,所以在短距離裡找到他們不是問題。
此時浮法天宗的弟子相聚在一個房間,門口甚至布置了一個結界。
哦,看來有秘密呀。
隻可惜,她身上帶着不受規則束縛的“意外存在”,尋常的結界根本阻止不了詭炁。她把封印詭炁的方域疆體帶在身上,有一個方面就是預防這樣的事情。因為和詭炁達成了交易,所以詭炁的特殊在一定層面上影響了她。
換句話來說,她現在是詭炁的夥伴,甚至宿主。
詭炁也默認了被她利用。
“……地隕澗如果和九關京成功結盟,假以時日,必定會影響到我們浮法天宗。”
蕭歎當然知道,“所以我們是來破壞婚禮,絕對不能讓二者成功結盟。”
“可惜,如果當初那件事成功了,我們也不用管現在。那次圍逼青城山,付出了多少酬勞才那那群貪婪的蟲子答應,本來我們應該在那次吞下青城山的大部分基業!”弟子不甘心地捶打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