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恒山朋友不多,但每個都跟他回去表舅家吃過飯,每個朋友都說他命好有對自己這麼好的表舅和表舅媽,親舅和親舅媽都不一定能對外甥這麼好。
現在再去聽,分明就是怕自己跟旁人過多接觸。
電話那頭又傳來催促,“怎麼不說話,不會是女孩吧?哎呀,你要是有喜歡的女孩,可以一定先帶回來給你舅我倆先看看。”
“啊?不是。”
楊書鳴突然想到,同齡人都已經被催得昏天地暗,每天被相親了,表舅和表舅媽卻從來沒跟他提過這些。
“不是。就是一個同學,這兩天在恒山旅遊,晚上就走了,就不回家吃了。對了,我舅呢?這幾天他也沒去店裡,也沒打電話給我,我給他發微信也沒回。”
“嗨!他有點兒事兒,太忙了,你一個小孩就别操心了。我先不跟你說了,這邊來客人了,你記得早點回去啊!”
“好!舅媽再見!”
電話挂斷。
楊書鳴面色有些慌亂。
有些東西想要看清往往隻需要一瞬間。表舅和表舅媽并不像表面那樣對自己好,所以自己的工作很有可能就朝不保夕。這對于一個畢業就看店,沒有任何閱曆的大學生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任何東西都是明碼标價的。”
所以,京無是在暗示自己,除了賣·器·官,他可能沒有别的生存手段了?
驚烏站起身子,“走吧,下去湖邊消消食。”
楊書鳴病恹恹地跟着站了起來。
園區内有一個不算很大的人工湖,已經安置好了各種戶外的單椅、雙人椅和長椅。
驚烏坐在一個長椅上,西陸和陸西霸占了她一左一右的位置。
楊書鳴很是自覺地坐到了旁邊的單椅上。
“京無……”
“京無,你是陸總的未婚妻?”
“嗯?你怎麼知道的?”
驚烏沒想到自己園區老大的身份早就已經暴露了。
“我現在确實是這個園區的老大。”
陸西聽了這戶翻了個白眼兒。
狐假虎威。
“那個……”
楊書鳴鼓起勇氣。
“那個,西陸都不行的話……我都未老先衰了,我這個器官肯定是更不好用的。陸總很金貴,不應該用我這種未老先衰的器官。”
他越說聲音越小。
驚烏哽住,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陸西不可置信地看了過去。
這小子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公關部是吃幹飯的嗎?網上那些誤導人的消息還在呢?
西陸輕咳一聲,掩飾這自己快要遮不住的笑意。
陸西瞪了他一眼,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他血氣上湧,踩着驚烏的腿飛撲過去。
一雞一狗跌到草地上,扭打在一起,越滾越遠。
驚烏揉了揉額頭,歎了口氣。
真擔心他們養成習慣,換回來之後也天天這樣打架。
楊書鳴心下忐忑,幹巴巴道:“它倆真活潑……”
驚烏看向他,“你以為我讓你體檢是為了……為了讓陸西用你的某個器官?”
楊書鳴的雙眼帶着學生時代的愚蠢和清澈。
“不?是嗎?”
“你以為陸西真的需要用西陸的器官來保命?”
“不?是嗎?”
驚烏嗤笑一聲。
“陸西不會把西陸怎麼樣的。他不敢,因為西陸是我的青梅竹馬。”
楊書鳴瞪大了眼睛,心道:“你們有錢人真會玩。”
“當然,陸西本來就不需要旁人的器官,包括你的。”
驚烏看向楊書鳴。
“既然你看到過那些散播陸西需要西陸器官的謠言,那你也應該看到過,這其中有意外制造師的參與。我懷疑張文利就是那個意外制造師,查探的過程中發現,你的身體出了一些正常人不該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