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竹一隻耳朵戴着耳機,有時聽到熟悉的旋律能想到歌名,有的卻連聽都沒有聽過。
因為睡覺的時候含了糖,醒來之後嘴裡有種又濃又鹹的蘋果糖味,她喝了小半瓶水,透過簾子的空隙看窗外的景,就這麼看了好幾分鐘,之後聽到畢雨澤吐槽還接了句話。
李泊松知道這是清醒了。
兩個人戴着同一副耳機,共享一樣的聲音和一樣的空氣。
聞竹湊過去,問他有沒有通關那個推理遊戲。李泊松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笑,聞竹想了想,也覺得自己那句話是廢話,從上次在他手機上下載這個遊戲到現在,他們甚至沒有大塊的空閑時間。
于是她提議:“我們一起玩吧?”
李泊松覺得這個主意很好。
想了想後發現,他可能是覺得隻要是和聞竹在一塊,就怎樣都好。
說是一起,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李泊松在玩,聞竹已經玩過一遍了,靠聽耳機裡的聲音判斷劇情走向,極偶爾的時候才會湊過去看幾眼畫面。即便是吃了暈車藥,她看手機也還是會覺得暈。
李泊松還算聰明,找線索很快,這讓她忍着不劇透忍得沒那麼辛苦。
下車的時候時針快要指向九,手機裡彈出了天氣的通知,說未來幾天天氣晴朗,最低氣溫也在三十度,請注意防曬防暑。聞竹關掉手機,指着李泊松臂彎裡的防曬衣提醒他穿上。
“哎?你今天好聽話。”聞竹一邊看他整理袖子,一邊納悶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他挑眉,“我一直以來的優點就是聽勸啊。”
“你就扯吧。”聞竹冷哼了聲。哼完她想了想,覺得三年後的這個李泊松确實比之前聽勸很多,以前可不見得他把自己的話當回事,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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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竹和曲思嘉拉着行李箱走到女生寝室,她們班女生都住在三樓東側的房間,巧的是,她的室友其中一個是許璐瑤。在那些亂七八糟的誤會被挑明之後,聞竹和她相處與普通朋友無異。
因為李泊松說過,她們兩個誰都沒錯,不應該因為一個傻逼放棄原本可以成為朋友的人。
當時乍一聽到這句話,聞竹驚住了,之後她又笑了好一會兒。李泊松絕大多數時候情緒穩定,三思後行,偶爾打架,極少罵人,更何況是這種聽起來很粗俗的罵法。
不過看他的表情,罵完這句也有點後悔。
四個人一間寝室,還有一個女生叫甯夕,和許璐瑤關系很好。她們互相打了招呼,然後開窗通風,開始鋪床。
十分鐘後,把眼前的話幹得差不多之後,聞竹走出去發現了一個很讓人心碎的事實:這棟樓裡竟然沒有熱水。
“竹子?”曲思嘉叫了她一聲,把她從思緒裡拉了出來,“是沒有熱水啊,上次來就沒有。”她好奇道:“你初中的時候沒來過?”
聞竹搖頭:“啟程之前發了高燒,就沒來。”
她可以接受樓裡沒有浴室,但是熱水都沒有,真是讓人覺得很意外。不過她接受能力比較強,早知道這叫培訓基地,不叫春遊,心裡吐槽了兩句後就拿起暖壺準備去打水了。
曲思嘉也要和她一起去,聞竹說不用。
“這就一個暖壺,你收拾這麼久也累了,還跑一趟做什麼?我一個人可以。”
“可是你知道在哪兒麼?”
“……”
這暈車藥可能有副作用,聞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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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走一邊漫無目的地聊天,經過籃球場時,裡面傳來了“砰砰”籃球落地的聲音,還有打球時的說話聲。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了這種習慣,最近隻要經過籃球場,聞竹的視線就習慣性地穿過攔網往裡看。
今天依然,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岩姐說基地活動的時候聞竹在寫物理大題,溜号溜得徹底,現在曲思嘉又說了一遍,她仔細聽了,試圖從裡面提取出自己感興趣的項目。什麼真人cs、陶藝和做飯聽起來都挺好玩的,除了天氣太熱之外,這幾天大概和度假沒什麼區别。
走之前聞興陽給她準備了很多藥,防暑解暑的最多……好像聞竹是什麼脆弱的植物,一到三伏天就需要經常澆水,而且最好避光。隻是她丢三落四,走的時候把藥落在行李箱外了。
她們兩個七拐八拐地到了熱水房,把水壺的塞子拿下來,擰開熱水。飲水機發出了聲響,之後水蒸氣蒸騰而上,烘得人更加燥熱。
曲思嘉問:“前幾天你說的那個遊戲,你打完了嗎?”
聞竹點頭,又說:“剛剛在車上我和李泊松一起玩了這個,挺難的,但是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