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神廟回來後,容眠就一直在找尋原身的相關資料,如果說穿來的第一次他無法摸清自己為什麼會渾身不對勁,那上次神廟之後,他若是還不明白原身與旁人有不同之處,那就是太傻。
祭司院内,容眠用完早餐後,坐在梳妝台前,手裡拿着純金打造的生命之符形狀的鏡子,鏡子背面,被一圈黃金包裹着用寶石藍與紅玉髓鍛刻的象征大供奉之名的象形文字,纏繞彎曲的字體宛若一副畫,上面鑲嵌鵝黃色圓潤的瑪瑙玉石,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貴重。
鏡子中是容眠那張細膩明豔的容顔,白皙的臉龐,無可挑剔的五官,無人處也無需在戴那厚重的官帽,長發随意披散開,他輕輕轉身,後頸處有一枚小巧的紅點,透着鏡内反射出的光依舊可以看出那枚胎記是多麼招眼。
那日提特摩斯就是将手肆無忌憚的攪入這裡,将他弄得七零八落,無法招架,瘋狂褪盡,這枚紅點靜靜點在那,一枚在普通不過的胎記,看不出有何分毫特别,容眠視線收回,将長發挽起遮蓋住這特别的位置。
放下銅鏡,那股清潤荷香在記憶中回旋,兩次颠纏,似乎都有瑩潤的清荷味相交輝映,難道也是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
是了,平日裡他理智在線時這種味道就不存在,隻留身上擦拭的香油發膏味,幾乎每次都在他意識潰散時才會飄出那情不自禁的味道。
很奇怪,卻又很.......熟悉。
靈光一閃,容眠腦中先到早前看過的那些烏七八糟的愛情狗血小說裡,曾描寫過的各種味道的信息素,這麼一想,他炸了。
abo生子文!
那是隻有在ABO文裡才會看到的信香,而緻使信香外洩的主要因素,是主角受的身體處在噴薄潮水期。
可在千年前的埃及也有這麼狗血的事嗎?
那可是隻有在小說裡才會看到的狗血橋段!
容眠人已經徹底傻了,下意識就往自己幹癟的肚子看。
一個激靈打過,容眠後背發麻,思緒已經飄到幾個月後,他身子笨重,走路腰部發硬,渾身乏力... ....
不能想,不能想,想太多,人會得病。
容眠即刻起身,他要查證一番,他不相信自己頭一回穿越就這麼悲催。
片刻後,底比斯王家宮廷圖書館。
容眠在書架上翻着關于祭司院的資料,原身身為大供奉一定會有他的個人詳情,圖書館分的極為細緻,有農業灌溉類,有園藝類,有皇家往年政治事件,有曆來的帝王名冊登記,還有很多其他細小分類,幾乎涵蓋了建國以來的所發生的一切。
祭司院。
用象形文字寫的标牌作為引導,豎在書架上,看了一圈,容眠終于最後面靠窗戶那一排找到了他想找的,大供奉的名字很快查證,關于他是半神等相關言論,以及自上位以來如何盡心盡力,上愛國王下愛百姓,一生都在默默奉獻。
全部吹得彩虹皮,将原身捧在一個無人能及的高度位置,但是關于他想看的卻一點沒有,文獻上根本沒有大供奉身體特殊等相關資料,容眠放下文卷,想來也是,如果是隐秘的秘密,自然不會再圖書館這種誰都能來查閱的地方書寫,恐怕這事除了原身自己,别人都不知道。
容眠腦中還在自己能不能生孩子之間來回糾結。
隻聽身後一道低緩含笑的聲音響起:“大供奉,這麼巧。”
陌生的聲音,容眠下意識回頭,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年,一身普魯士藍刺金華服,頭上戴着納美斯橫條紋藍頭巾,雙耳帶着綠寶石金耳墜,略顯稚嫩的臉上,五官已經出落的異常清俊,假以時日一定是個出脫的俊美男子。
少年深邃的眼眸從圖書館樓梯拐角處掃來,乍一看竟有幾分熟悉之感。
容眠愣了下,随即笑着回應:“二殿下。”
溫格斯。
提特摩斯同父異母的弟弟,好在之前做足了功課,這王宮裡就是出來一隻貓他都能叫出名字。
溫格斯瘦削的身材裹在華貴的袍服間顯得他更加纖細,面色白皙中透着蒼白,像常年不出門悟出來的又像經年生病拖出來的病态。
容眠道:“殿下來圖書館是查閱資料嗎?”
溫格斯輕咳兩聲,音線吊着尾音細細綿綿如尼羅河泛濫期的細雨,有種蠱惑人心的綿軟缱绻,“我來給貝凱找找新的食方,它最近胃口不好,有氣無力的。”
貝凱,容眠怔了下,這是提特摩斯的愛犬。
阿卡給他講解宮中人物時提到過,提特摩斯喜歡狗,認為它是忠誠的象征,老王上歸天前,他曾領兵在外打仗,這條狗就被溫格斯給領去寄養了。
沒想到他們關系還這麼兄友弟恭,倒出乎他的意料。
看着二王子年紀最多不出二十,沒有他想象中的為了王位,兩兄弟腥風血雨,大打出手,這個弟弟對哥哥還挺敬愛。
容眠暗自挑眉,面上笑的溫雅:“大王子的愛犬有二殿下照看,自是讓人放心。”
溫格斯聞言無甚血色的薄唇略微翹起,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聲音也跟着脆了幾分:“哥哥在外為國分憂,我總歸要替他守護些什麼,讓他安心。”
容眠心中“咯噔”一聲,面上不露聲色,二人笑着閑扯幾句,容眠道:“不打擾二殿下,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溫格斯點頭微笑,二人相互以禮告别。
出了圖書館,容眠總結得那裡不舒服,剛才溫格斯那年輕卻老城在在的眼神,還有他話語間對提特摩斯的依戀之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具體他也說不上來。
悄聲吐口氣,容眠搖頭,不想了,王家裡能出個兄弟感情好的不容易,況且他們二人怎樣也不關祭司院的事。
至于自己到底能不能生子,一圈晃下來,他精神也松弛不少,估計是他多想了,在幾千年前的埃及,哪來小說上那麼玄幻,男人怎麼可能會生孩子?
頸子處的胎記,也沒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日後慢慢了解吧。
容眠的身影消失在圖書館大門,二樓窗前,纖瘦的少年筆挺着身子,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目送遠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