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都給梯子了,容眠也不客氣順着就下。
“棺内放的東西定了嗎?”提特摩斯收回視線,口吻淡淡。
容眠小心道:“先王墓中,已确定放置琺琅淡彩聖甲蟲護身符一對,荷魯斯之眼一塊,以及金蒼蠅獎章六枚。”
護身符可以讓死者在去往冥界的路上免遭一切兇險。王家有身份的權貴們離世,木棺内都會放置一枚,置于頸部。
昏暗的神廟中,在古老而又莊嚴的殿宇下,容眠白衣若雪,輕盈柔媚,腰帶将他纖細的腰肢勾勒如一彎月,白皙的面容上那雙黑色的眸子好似天上熠熠璀璨的辰星,眼波婉轉間如湖面綻開的清蓮,提特摩斯今天才發覺,不止容貌,容眠的聲音也很動聽。
“大供奉考慮周祥,如此本王就放心了。”提特摩斯嗓音磁性,在威嚴的廟宇中貼合着牆壁來回飄蕩,激的容眠汗毛都豎起。
空氣不流通的室内,燭火燃燒的焦油味飄蕩在二人鼻尖,容眠心中一顫,腦中有些暈乎,前兩天那種陌生奇怪的感覺又湧出,他眨眨眼睛,仿佛有一種清新的荷香不知從哪裡溢出,容眠後退一步,看着眼前男人視線渾濁,怎麼偏偏在這裡,可真要人命。
“殿下,這些彩繪需要時間凝固,臣去對面的葬品室看看。”不等提特摩斯回應,容眠腳底發飄轉身便離去。
走的時候頭重腳輕,出了門右拐到對面的房間,心底的熱絡感襲來,他倉促間穩住門框,荷香味卻越發濃郁起來,在這陰暗略顯潮濕的室内肆無忌憚的飄動四散。
“大供奉,為何走的這麼快?”
容眠身子一僵,他本能的感受到對方已經迅速的跟到他的身後,那低沉的話音在耳畔盤桓,提特摩斯身上那股特有的雪松林的香味又被他輕易嗅到,容眠唇色發白,努力維持鎮定,不想在這人面前在出什麼岔子。
前方室内,一個高大的真人身雕像塗着香槟色染料,脖間戴着寬邊項鍊,下身衣服上是潦草的象形文字,這是巫沙布提俑,埃及人相信冥界的生活與生者的世界相同,死後也要勞作,所以法老王死後給自己做了個人造傀儡當做陪葬品,跟着他進入另一個世界代替他勞作。
人俑眼睛睜的大大,上下眼睑畫着寬邊眼線,長長的睫毛,彎曲的假發,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容眠視線逐漸模糊,擡腳向前尚未邁開步,便被另一個懷抱攬住,他被抵在門邊,大供奉的官帽被擠掉,烏黑長發飄散開帶着發膏的幽香,提特摩斯眼底一片晦暗,他擡手攏去容眠身後的長發捋到頸子一側,在後頸正中央,一個猩紅的标記刺目引人。
那通天徹地的荷香正是從這裡源源不斷的瀉出,紅色的标記開始變化,提特摩斯眯着眼,探出兩根修長的指對着那慢慢擴散開的紅點倏地插|進去。
容眠不可抑制的發出一聲驚叫,許是被磨的厲害,出口的聲音帶着沙啞在這狹隘的室内顯出一抹憐人的柔弱,冰涼的手指伸進後頸,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兩|根指在頸子處恣意的攪|動,頭腦中懵懵昏眩,可後頸處卻出奇的感受清晰,就像身體中的|某一處空窗太久,亟需一個貼合的慰|藉。圖特摩斯的食指合着中指一并送入,容眠的後頸處仿佛是為他量身定制,柔軟的内|裡裹|挾着驚人的熱度,他的指腹在觸及到紅點内的熱浪後被一圈圈柔軟的細膩圈着,兩根手指被莫名的力度向内擠壓的緊密嚴實,從指尖傳出的奇特觸感順着手臂一直蔓延至全身,這是曆代大供奉才有的特殊暗門。
他們天生神體,陰陽相合,冥王奧西裡斯生前被其兄長賽特投毒暗害,其妻伊西斯曆經艱難終于找到他并将他複活,然而這種毒卻潛藏在體内無法解除,跟随他千年萬年。
大供奉是神職後代,每代擁有此暗門的人才會被認定為是祭司院的主人,上呈法老,下佑萬民,每一代的暗門位置都不同,聽說有的在腳底有的在腹部還有的在更難言的位置,隻是容眠會落在後頸,提特摩斯眸底洶湧,他雖不清楚容眠為何會突然如此,但他知曉,這個暗門一旦被開啟就需要至陽體質之人方可壓制,否則對于大供奉來說就是災難的開始。
他是神明在人間的化身,擁有至陽之體,容眠此刻陽氣散去屬陰,是最接近冥界的狀态,他的手指旋轉着抽|動幾下,容眠徹底軟了,雙腳不穩整個身子都向下跪去,提特摩斯單手從他腰腹攬過将他即及時扶住,避免他身體繼續下墜。
提特摩斯的手|指還在那來回試探,容眠嗚咽着斷斷續續開口:“殿下,臣還要清點葬品。”
埃赫賽爾的陪葬品數量多的驚人,之前烏斯卡夫運過去幾車,沒成想這裡還有那麼多需要他來清點,這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一周後提特摩斯要正式繼位,繼位後他會舉辦大型祭祀典禮另外還要給他的父親舉辦喪葬儀式,以彰顯其孝順與皇位承襲的合法性。
不到月餘的時間,如此緊迫,容眠時間非常趕。
看着滿目琳琅,金燦燦的貢品,容眠眼角發抽,試圖掙紮起身,可身上好似力道被抽空,他擡腳卻隻能虛晃兩下根本邁不開步,與此同時後頸處的難受漸漸發生轉變,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歡愉襲來,順着頸子一路向上,在流到四肢百骸,他的思緒比前幾天要清晰,這會感受的一切都那麼真實明了。
呵呵,空氣裡響起兩聲低緩的笑,提特摩斯聞着前方男子的發香,容眠真是敬職敬業,這會還想着葬品,他将臉靠前埋進前方人左側的頸間,在他耳畔呢喃:“大供奉有此衷心,天地可表。”
“不過,現在比起清點這滿屋的禮品,您自己或許更需要被人清點打理。”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根,容眠無法躲避,卻被這蠱惑人心的話震蕩的耳膜顫動,心弦上被人輕輕略過,留下輕羽般的痕迹,撓的人綿癢之餘更多是虛|空悸動。
隔着紗袍,提特摩斯那隻大手好死不死的撫着他腹部,容眠渾身瑟縮,他感受到對方惡意的動作,順着袍服逆流而下,巫沙布提俑立在那裡,瞄着眼線的琉璃眼睛直至看向前方發生的一切,那張似笑非笑的唇點着珠翠,無比生動。
容眠眼角發紅,身子被轉移摁在滿是金黃昂貴的祭品内,臉貼着紫水晶紅玉髓制成的珠寶首飾,彩陶河馬将他腹部高高墊起,藍綠色的釉質混着石英與沙子,打磨的光滑細緻,大供奉的朝服已經被七零八落的披散在滿是綠松石與天青石制成的聖杯寶物下,後頸處的荷香滿溢開,與雪松林的幽深混為一體,容眠沒忍住的落了一行清淚濡濕在雪花石膏制成的花形酒杯上,河馬上下竄動被不能控制的力道來回颠着,容眠皮都要磨破了。
“大供奉的身子心系底比斯萬民的安危,本王不能讓您有任何的閃失。”
提特摩斯一派優雅,看着金燦燦的寶物在眼前閃耀,那抹細膩光潔的白蜷曲着抽泣異常欣愉,當那奇怪的感受褪去後,容眠已恢複理智,擦幹眼淚,心裡恨恨:閃失個屁。
原身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容眠人都要裂開,為何他會接二連三的失手?他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在這人面前為何會一點抵抗之力都沒有,真想一頭撞死,哦不,真想把眼前的人摁頭給他撞死。
提特摩斯神清氣明,聲音都比之前潤朗很多:“這裡交給大供奉,本王很放心,您辛苦了。”
容眠肺都氣炸了,剛才被弄得太狠,聲音帶着幾許頹,“先王體恤萬名,仁愛有加,能給他親自籌備往生事宜,是臣的福分。”
這真是他八輩子倒來的血黴好嗎?福分個鬼。
容眠有苦難言,被撐猛了,現在一整個虛空迷茫,那雙剪水雙眸映在提特摩斯眼底,别提多生動嬌媚,他抑制不住唇角上揚。
大供奉果真是尼羅和畔最寶貴的存在。
他越來越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