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話說一個事時辰前,紀無涯和李之夭定下合作,看得出雙方隻有一方比較滿意,李之夭想伸手去拿斷玉,眨眼又被紀無涯收了回去。
“你想出爾反爾?”小二聲音愠怒,捋起袖子準備幹架。
紀無涯将斷玉遞給雪,讓她收着,“不是出爾反爾,而是打算錢财先放你們這裡,一會兒我過來取,斷玉那時候再給你們。”
“咱們也是合作過幾次的人了,你難道信不過我?”李之夭說。
紀無涯說是,“之前都在你這栽了跟頭,不得不防。”
說着他帶上雪離開銀來莊,他們出去不是去往别處,而是去了一家酒樓的後廚。
前世他記得裴淮和裴執風風光光離開大魏的時候,差不多正是這個時候,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沒被李之夭逼得無路可走,李之夭跟蘇月清還都在大魏的皇宮裡,他作為裴淮留在大魏的暗刀,也是負責跟蘇月清聯絡的人,把從李之夭那裡得到的消息通過他傳遞到北唐。
北唐使團今日抵達,也是在那日使團帶來了安慶帝的聖旨,感念幼年流落在外的皇子,慶幸兄友弟恭,歌唱裴淮的自強不息,讓他們風風光光從幕阜城離開。
那時候他們就在酒樓裡,雖然走向偏移,但紀無涯猜測該出現的地點,應該大差不差,被滿城通緝,若想滿足口腹之欲,後廚就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掀開後廚的簾子,長劍便刺了過來,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想用力将其掰斷的時候紀無涯制止,“别動手。”
後廚的地上躺了一地的人,死的死,暈的暈,裴蘇三人圍坐在一張舊桌前,上面擺了幾盤廚子剛做出來的菜肴,前頭大堂裡遲遲等不到上菜的人早就吵嚷成一團。
裴淮看清來人後目光一緊,雪死死扣着楊刻的手,将其拖到跟前面,力氣迫使他不得不彎下了腰,蹲在雪的身旁,青鸢見狀想動手,雪踢起楊刻掉在地上的長劍,左手反手向上斜指在青鸢胸前,右手不由加重了些力道,疼得楊刻面色一白倒吸一口涼氣。
紀無涯從長竈的籃子裡拿出一個橘子在手裡抛了抛,“璃王殿下就是這樣待客之道?”
裴淮把蘇月清護在身後,目光森寒,“你想怎樣?李之夭派你來的?”
心中滿是不甘,以他的武功,相信自己有實力跟紀無涯一戰,但蘇月清和裴執都不會武,楊刻青鸢又被對方控制,怎麼看勝算都在對方。
明明差一點就能離開大魏,前往北唐了,怎麼李之夭陰魂不散。
裴執眸子幽幽睨了一眼蘇月清,忍不住歎口氣,“此番還是我們莽撞了,緊要關頭,為了滿足口腹,铤而走險。”
蘇月清抿了抿唇,“事情都這樣,我能有什麼辦法,與其說些風涼話,不如想想怎麼離開。”
紀無涯把橘子握在手中,反手抛給裴淮,“談談?”
“談什麼?”
“你們當初跟銀來莊打賭的事,聽說璃王殿下你損失了在大魏的全部商鋪,今個兒正好,我能幫你把損失的錢财連本帶利從李之夭手裡拿回來,李之夭在大魏的全部錢财,是我給璃王殿下你的投名狀,外加助你們帶着這些錢順利出城,不傷一兵一卒。”
裴淮聽完有些心動,可他不相信紀無涯的選擇,“你為什麼現在選擇來投奔我?”
“患難見真情,過去璃王殿下你風光無限,身邊能人衆多,我若那時選擇跟了你,身邊不知是否有我的一席之地,現在你落了難,我再助你,豈不更能讓你看到我的價值?”
他晃了晃手中的金坤錢,“這樣的一枚銀币,當日湖畔我在你身上留了一枚,隻不過那枚是銀質的。”
裴淮皺眉,“可我身上并無此物,怕是要你失望了。”
紀無涯慢悠悠從楊刻兜裡用雙指捏住來,在裴淮眼前晃了晃,“喏。”
裴淮的目光瞪着楊刻,似乎想跟他要個解釋,楊刻立馬喊冤,“主子,不是,我沒有私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我兜裡!”
雪手一陣用力,楊刻後面的話變成了呼痛聲,此時有人從外面闖進來,“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客人都等不及了!”
他沖進來不等看清現場的情況,紀無涯一記刀手将他劈暈了過去。
“我怎麼信你?”裴淮神色松動。
紀無涯讓雪收手,得到自由的青鸢楊刻兩人立刻靠向裴淮,一臉戒備,紀無涯毫不在意邁腿往前走,雪在這時身形如風掠過擋在前面的兩人,眨眼她手中的劍已經橫在裴淮脖子上。
她耐心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師兄,她都不信你,幹嘛費這些力氣,實在不行你還是去找麻煩公主算了,錢不要了,疑神疑鬼的我還真以為師兄你能帶我找個好的長期飯票。”
紀無涯坐在桌前,朝小杯裡添了茶,遞給裴淮,“璃王殿下明白,良禽擇木而栖,李之夭不是我的最優選擇,先前跟她,不過是想從她手裡拿點東西罷了,我們已杯緣樓除名,想要找個可靠的靠山自保而已。”
雪的速度讓他們都反應不過來,足以說明若動了殺心,他們壓根沒有反手的機會,比較楊刻和青鸢,紀無涯他們的武功更勝一籌,更能幫裴淮做事。
正當雙方僵持猶豫不決時,裴執自作主張替裴淮接下了紀無涯遞過去的茶水,他笑容溫和,“好一個良禽擇木而栖,這杯茶我就替璃王接下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你們二位的到來,六弟必定能如虎添翼。”
裴淮聽了裴執的話,“當日湖畔我許諾的話,都還作數,前提是你永不背叛。”
紀無涯點頭,“這是自然,日後甘為璃王殿下孝犬馬之勞。”
青鸢為他們二人重新添茶,雙人全部喝下去後,裴淮心情忽然大好,他不知為何,總感覺在冥冥中,紀無涯是屬于他麾下的人,他有預感,此人若是追随自己,将來必能幫自己大用。